“你小子有能耐彆跑,看咱今天不抽死你!”
側身躲在一根梁柱後的吳憂,小心翼翼的探出了頭,望著手握玉如意氣喘籲籲的朱元璋,
“老朱,是你讓我有話敞開了說,現在”
“不錯,是咱讓你敞開了說,但咱沒想到你小子的屁股蛋子,不偏向咱,卻他娘的偏向姓沈的那狗才,
事兒是你小子挑起來的,害的咱丟儘了顏麵不說,你小子現在卻他娘的幫著一幫貪官汙吏說話,我我他娘的抽死你我”
“你小子給我站住,彆跑!”
或許是朱元璋粗獷的嗓門太過洪亮,話音剛落,竟突然衝進來幾位神情冷厲的禁軍,手按刀柄虎視眈眈的凝視著梁柱後的吳憂,
隻待朱元璋一聲令下,禁軍便能一擁而上,頃刻間便能將吳憂按倒在地,然而
“混賬東西,是誰讓爾等貿然闖進來的?說!”
正值禁軍在朱元璋的厲聲質問下,單膝跪地不知所措之際,麵對這突如其來的一幕哭笑不得的朱標,趕忙上前勸解道,
“父皇,他們也是職責所在,您老消消火!”
說著,朱標對一眾禁軍微微擺了擺手,話語溫和的輕笑道,“這沒你們的事兒了,都下去吧!”
“謝太子殿下!”,雖說眾禁軍眼含感激之色齊聲應答,卻仍舊單膝跪地不動如山!
“爾等記住,今後太子儲君說的話,等同咱說的話,等同聖旨,爾等無須有半點猶疑!”
“卑職等,謹遵聖諭!”,眾禁軍齊聲應答,繼而同時起身,微躬著身軀齊齊退出了養心殿!
“老了老了,腿腳不利索了,咱這要年輕個幾歲,你小子今天彆想逃出咱的手掌心!”
隨手將玉如意扔在桌案上,提起茶壺的朱元璋沒好氣的撇了一眼梁柱後的吳憂,“你小子還藏那乾啥?說,給咱敞開了說!”
“我說老朱,那咱們可先說好咯,君子動口不動手,我這若是哪裡說的不對,您老罵歸罵,可千萬彆動手!”
心有餘悸的吳憂,揉了揉猝不及防挨了老朱一記玉如意的臀部,眼含一縷警惕之色的緩緩走出,
或許是剛剛的一番追逐,逐漸消磨了朱元璋鬱結於心的憋悶怒火,情緒看似已歸於平靜,
“咱承認,咱大明的俸祿遍數曆朝曆代,堪稱最低,朝廷給臣子的三天假期,的確頗為苛刻,
可大明初創,國力不振,民生多艱,上至君王,下至朝臣,即受百姓恩養,就得儘心儘力的肩負起自身的職責,
唯有極儘簡樸之能事,方能上無愧於天,下無愧於民,否則,咱這大明與屍位素餐蠅營狗苟的前宋,又他娘的有何兩樣?”
“剛剛你小子說咱自個兒當老板,群臣都是給咱打工的夥計,話糙理不糙,的確有那麼點道理,
但身為一國之君的咱,廢寢忘食夜以繼日的治理國家,又何嘗不是給天下萬民打工的夥計?
大明這個“商鋪”生意不甚興旺,堪稱店老板的天下萬民,一日三餐尚不能儘數溫飽,
試問,掌管店鋪的店夥計又有何顏麵,言之鑿鑿的要求增添工錢?”
品了一口茶水,任由那一縷淡淡的苦澀在口腔內回旋,沉吟了片刻,朱元璋輕歎道,
“咱又何曾不知群臣私下裡對咱的諸多怨言,可“店老板”尚且衣不蔽體,食不果腹,
身為店夥計的咱們,平日裡大魚大肉,山珍海味,當真能吃的心安理得?說到底,良心難安呐!”
望著朱元璋原本極儘粗獷威嚴的臉龐,此刻卻頗為心酸的皺成了一朵菊花,一時竟無言以對的吳憂,頭腦中不由的蹦出了雞皮鶴發,添掌大明國庫太倉的戶部尚書沈立本的身影,
{跟著朱哥混,三天餓七頓呐,也難怪老沈年不過六旬,替不懂經濟,隻知一味勤儉的老朱掌管國庫太倉,卻蒼老成了那幅模樣!}
擱下茶盞,朱元璋凝視著垂頭不語的吳憂,似有心又好似無意的說道,
“說來慚愧,此次遠征西南,咱的小姨子郭惠妃,連自個兒的體己錢,都儘數交給了咱,說到底,都是咱唉難呐!
或許,現如今國庫裡的家底,尚不及你小子應天府衙府庫中的家底豐厚,咱倒是想給群臣漲點俸祿,可國力不繼,咱,屬實是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啊!”
麵對朱元璋頗為炙熱的目光,甚至不惜自揭其短的話語,吳憂頓時眼角一跳,“常言道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區區應天府衙的府庫,與國庫相比無疑是天壤之彆!”
見吳憂目光躲閃不上道,朱元璋好似不經意的握起了玉如意,幽幽的說道,“話可不能這麼說,國庫雖大,但用錢的地兒也多,若是年景不好,存不下三瓜兩棗不說,有時往往還入不敷出,
開國初期若不是靠咱的內努時常接濟,靠寶鈔提舉司大量印刷寶鈔,咱大明朝廷,早他娘的窮的當褲子了!”
說到這裡,朱元璋惦了惦手裡的玉如意,繼而身體前傾,濃眉微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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