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顯揚,這改良版的火銃”
手握一疊宣紙,麵色潮紅呼吸急促的太子朱標話未說完,吳憂卻眼含無奈之色的搖了搖頭,
“術業有專攻,我隻知道改良版的火銃,威力、準度、射程、及操作,較之以往火銃均有極大提升,至於其它,恕我難以替您解惑,
不過,圖紙上皆已言明詳細,隻需將其交由火器營造司的精湛工匠,想來花費些許時日細細研究,待到我大明煆鋼工藝突飛猛進,當能大量生產製造!”
“若改良版的火銃,當真能極大的提高我大明火器的威力,定將如你所言,此神物必將成為鐵騎克星不應該說是”
揚了揚手中的圖紙,曆來沉穩內斂的朱標,拍了拍吳憂的肩膀,意氣風發的說道,“此神物不僅僅是鐵騎克星那般簡單,有了它,我大明不僅從此再無懼於天下,更能持之掃平四方蠻夷,令萬族臣服!”
“萬國來朝也好,萬族臣服也罷,皆非我所願,但叫實力允許,兵鋒銳利,當屠滅世間一切蠻夷,這個世界”,
端起茶盞,劍眉高聳的吳憂,眼中泛起陣陣暴戾嗜血的寒芒,“世界雖大,但這個世界,有我華夏民族便已足夠,異族,純屬多餘,人多了,太擠!”
“宋太祖人不過是臥榻之側,不容他人酣睡,可你小子倒好,連其它的地兒也不讓人家睡,
咱自問一生征戰無數,殺人無數,常自詡為剛烈霸道,殺伐決絕,可跟你小子一比”
說著,將兩人對話儘數收入耳中的朱元璋,用鎮紙將龍案上的一疊宣紙小心翼翼的將其壓住,緩緩直起腰身,自慚形穢的說道,
“跟你小子狠戾決絕相比,咱這個從死人堆裡殺出來的朱皇帝,稱之為聖人,都他娘的毫不為過!”
看了一眼背負雙手緩步而來的朱元璋,眼角一跳的吳憂,忍不住撇了撇嘴,
{為一廢物點心大肆屠戮能征善戰的將帥,不惜自廢武功自斷臂膀,你老朱即便成聖,那也是腦殼有包的聖人!}
群臣皆道當今聖上極善洞察世事,也極善窺探人心,果然不假,吳憂的表情雖說隱晦,卻依舊沒能逃過朱元璋的法眼,
“看你這小子七個不服八個不忿的表情,咋了,難不成咱說的不對?”
“對不對,那得分怎麼看!”,麵對朱元璋故作肅然的目光,絲毫不在意名聲的吳憂,不慌不忙的提起茶壺添上三盞茶水,悠然灑脫的話語中,絲毫不掩飾對異族的暴戾,
“聖,若能全我所願,那便成聖,魔,若能成我所願,那便入魔,
但能叫我大明雄霸天下,從此不再受異族欺淩,屠戮萬族的人屠之名,您老若不願背負,那這口黑鍋,不妨交由我來背!”
微微一愣,接過茶盞的朱元璋,凝視著盞中頗顯幽暗的紅茶,濃眉一挑,似笑非笑的說道,
“替秦國變法,奠定大秦橫掃六國根基的商鞅,為何最後卻落得個車裂而死的淒慘下場,以你小子的聰慧,想來應該心如明鏡才是,
我說你小子當真竟沒想過,將來有一天就連咱,或許都保不了你?
或者說,為堵天下悠悠眾口,咱,迫於無奈,又或是出於君王所需,將屠戮天下之罪孽,通通歸咎於你?用你小子的這條小命,成全咱一世英名?”
或許是關心則亂,太子朱標並未看到朱元璋眼中的一抹揶揄之色,竟脫口而出,“父皇,您不是曾與兒臣說過,許顯揚一世”
微微抬了抬手,將朱標話語打斷的朱元璋,凝視著陷入沉默之中的吳憂,
“罪孽?”
沉默了片刻,低聲呢喃了一聲,迎視著朱元璋極具威嚴的探究目光,嘴角緩緩掀起的吳憂,從容灑脫的淡然一笑,
“待到我大明稱霸世界的那一天,您老若想摘清自個兒,我吳憂這一百來斤,任你折騰便是!
至於屠戮天下所謂的罪孽加身,不瞞老朱您說,這種罪孽於我而言,簡直是甘之若飴!再者說”
微微停頓了一下,吳憂周身彌漫的濃烈煞氣緩緩消褪,眼中密布的血絲亦隨之消散,猶如一汪清泉的目光,異常純淨,
“若換作曆代其它君王欲殺我而後快,那抱歉,小子我絕不會束手待斃,定會奮力一搏,
若換著是您,不瞞老朱您說,小子早已說過,此生最為崇敬之人,唯秦皇漢武,還有就是老朱您,
隻需待到心願達成之後,您老若真想殺我,給句話就成!”
“秦皇漢武,還有就是咱?”,眼中明顯泛起許醋意的朱元璋,輕咳了一聲,幽幽的說道,“顯揚啊,這說來說去,咱在你小子心裡,也就排個第三?
咱問你,若是咱和秦皇漢武同生於亂世,若讓你小子輔佐一人,你,會選誰?”
“您老拋出的這個問題,首先得具備兩個前提,第一,得看時間線,其次,無論是您,還是秦皇漢武皆是英明神武雄才大略之輩,難分伯仲之下,就得看三方實力對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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