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乾你的?我乾我的?”
微微一愣之後,朱元璋濃眉高聳,“你小子給咱說清楚,什麼叫你乾你的,我乾我的?啊?”
麵對朱元璋的凝視,頓感壓力撲麵而來的吳憂,頗有些心虛的將目光撇向一旁,“這這不是朝廷人手不夠用麼,所以”
話未說完,嘴角抽搐的朱元璋接過話茬,抬起手中的玉如意直指吳憂,
“就因為朝廷人手不夠用,所以你小子就想撇下朝廷,不知死活的欲率“五萬”散兵遊勇直搗倭國?
就因為一日未屠滅倭國,所以你小子就一天睡不好覺?以至你小子如此迫不及待,竟連個一年半載的也等不了?”
見老朱神情話語好似有所緩和,稍稍鬆了口氣的吳憂張了張嘴,正待說話,朱元璋卻驀然收斂起嘴角的笑意,嗬斥道,
“常言道謀定而後動,咱倒要問問你,區區五萬散兵遊勇,貿然闖入它人地盤,能乾個啥?
若一個不慎被那群奸險狡詐的矮矬子埋伏,或者倭國幾方對立勢力彼此放下成見暫時聯手,先屠了爾等這條過江猛龍,爾等又待如何?”
“老朱您放心,道理我都懂,不瞞您說,您老說的這些,我早已想過,無非是敵眾我寡,敵強我弱所麵臨的不利局勢,
而這一切,我早有應對之策,實力不如人,還他麼和人硬碰硬的傻事,誰乾誰他麼腦袋有問題,
率軍出征,得講兵法,為達目的,得講謀略,行軍作戰,絕對不能蠻乾,所以,老朱”
微微停頓了一下,吳憂拱了拱手,斬釘截鐵的說道,“所以,老朱您無須擔心,道理,我都懂!”
見朱元璋手握玉如意的手掌,止不住的青筋暴跳,吳憂頓時眼角一跳,趕忙提起茶壺給朱元璋及太子朱標添上些許茶水,話鋒一轉,沉聲道,
“不過,話雖如此,但老朱您的一番良苦用心,我吳顯揚非癡傻之人,又豈能不知?
再者說,我雖說年輕,卻絕非不知天高地厚之人,從未想過以區區五萬餘人,便能一舉踏平倭國,
所思所想,無非是欲憑借張陳二部,替咱大明的遠征大軍先打出一片地盤,順帶摸清倭國各方勢力的底細罷了!
當然了,最為重要的因素之一,我所謀劃的一切,即無須朝廷的一將一兵,又無損朝廷的一分一厘,更沒因此而耽誤朝廷欲一舉蕩平北元,永定西南諸省的大計,
若進展順利,則大大推進屠滅倭國的進程,若進展不順,朝廷也無損絲毫,所以老朱,您不妨捫心自問,古往今來,這天底下,哪來的這種好事兒?
老朱您靜下心想想,哪怕說它是天上掉餡餅的好事,也他麼絕不為過啊!”
望著麵色潮紅,口若懸河唾沫橫飛的吳憂,朱元璋似笑非笑的說道,
“所以,照你小子的意思,這就好比是無本的買賣,輸了,不用賠,贏了,算咱的?”
自以為曆經一番苦口婆心的勸說,老朱終於動心,吳憂暗自長籲了口氣,繼而神情振奮的一拍大腿,
“您老要是這麼想,那就對了,咱們靜下心將這事從頭到尾捋上一遍,可不就是這麼回事麼?
橫豎對您老來說,這都是無本的買賣,贏了,賺個盆滿缽滿,輸了,您一個子也不虧!”
說著,吳憂將目光轉向了一旁的太子朱標,“太子殿下,您給說說,是不是這個理?我吳顯揚將將所說的一切,有沒有半句假話?
有句俗語叫一本萬利,而我所謀劃的這一切,卻是無本而萬利,敢問太子殿下,這種買賣,若換作是您,您賭是不賭?”
“粗粗一聽,理倒的確是這個理,的確沒有半點虛言,但是”,端著茶盞沉吟了片刻,朱標先是煞有其事的微微點了點頭,繼而話鋒突轉,
“但是,若顯揚你說這是無本的買賣,隻怕未必,照孤看來,顯揚你所謀劃的一切,的確無須朝廷一將一兵,亦無損朝廷一錢一糧,更無礙朝廷大計,但卻恰恰忽略了一個重點!”
“嗯?”,微微一愣,眉頭豁然緊鎖的吳憂,將之前所說的一切細細捋了一遍,卻始終想不明白,自己到底忽略了什麼樣的重點,
可看一旁嘴角含笑,下意識點了點頭的老朱,分明又是心中有數,唯有自己不知,百思不得其解的吳憂,拱了拱手,“還請太子殿下解惑!”
“彆說是無本萬利的買賣,即便是以小博大的買賣,亦會有無數人為之動心,哪怕是父皇,或者孤,亦不例外!
而顯揚你所說的一切,卻並非是無本買賣,亦絕非是以小博大,在孤看來,卻是以大博小,
可若是以大博小,放眼天下,想來除真正的賭徒之外,無人會為之動心,
所以,孤勸顯揚你,還是死了這條心吧,因為你說的再多,即便是天花亂墜,地湧金蓮,亦是枉然,
彆說父皇不會同意,即便換作孤,亦絕不會同意如此冒險之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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