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廈將傾,國之將亡,隨著漢軍步步逼近,北朝上下無不惶恐!
位居仁和殿尊位,眼窩深陷,雙眸布滿了血絲的崇光天皇興仁,早已不複往日對陣南朝時的那種意氣風發!
此刻殿內人數雖眾,卻是相顧無言,寂靜的有些詭異!
有道是唇亡齒寒,自南朝覆滅的消息傳來,北朝為之震動,一種從未有過的恐懼,時刻縈繞心頭!
它們從未想過,孤懸海外,從未被他國入侵的大和,有朝一日,竟會麵臨一場或將永無翻身之日的滅國之災!
“征討南朝叛逆,我朝百戰百勝,少有敗績,一統大和,更是指日可待,卻為何…”
深吸了口氣,身體前傾的興仁,狀若瘋癲的厲喝道,“為何麵對漢軍,我朝卻是不堪一擊,一敗塗地?”
“如今漢狗步步逼近,不日將兵臨城下,你們誰能告訴朕,我大和的未來,在哪裡?”
令人感到窒息的寂靜,終被打破!
然而,麵對崇光天皇的靈魂拷問,群臣悲觀絕望之餘,無不羞愧難當!
近來一日三朝,有時甚至深夜召集群臣入宮,商議應對之法!
一開始群臣倒還不厭其煩,絞儘腦汁的獻言獻策,寄希望於渡過這場末日危機!
但現實很殘酷,在穩如老狗的湯和麵前,在多智如妖,算無遺策的吳憂麵前,
在絕對碾壓的實力麵前,無論是正麵硬剛,又或者是花樣百出的鬼祟伎倆,竟無一次功成!
其結果,要麼是全軍覆沒,要麼是狼狽而歸!
直至現在,自信心幾近遭受毀滅性打擊的它們,幾乎已無計可施!
當殿內再次重歸寂靜之時,為緩解崇光天皇的尷尬,也為激勵在場眾人的士氣,中納言平野磯石不由的炒起了已不知幾日前的剩飯,
“啟稟陛下,臣時常研讀漢家典籍,其中也不乏兵法韜略!
據漢人兵書所言,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彼竭我盈,故克之!”
“喲西,平野君若有退敵妙計,朕,重重有賞!”
自打曾經的老冤家長慶天皇被擒回大明,生死不知,崇光天皇便時常從噩夢中驚醒,未曾睡過一宿好覺!
死,往往並不可怕,但等待死亡降臨的那種恐懼,卻難以用語言形容!
此刻的它,最怕的就是那種無聲的寂寥!
在群臣飽含期翼的注視下,從不顯山露水的平野磯石,故作自信的朗聲道,
“古往今來,凡恃強淩弱者,到最後,無不自食惡果!”
“漢狗兵鋒雖盛,卻是遠道而來,其一路燒殺掠奪,糧草想必無虞,但漢狗仗之橫行我大和的弓弩,彈藥,必然損耗巨大!”
“我大和武士之悍勇,當世無雙,倘若軍備相仿,正麵相抗的話,漢狗絕非我大和勇士的對手!”
這話看似提氣,但頗為類似的話語,近來已不知聽了多少,眾人早已麻木!
急性子的參議阿部成澤更是忍不住催促道,“平野君,有何退敵妙計你就直說了吧!
時間緊迫,要知道漢狗可是隨時都有可能兵臨城下啊!”
天皇興仁雖未催促,但目光卻牢牢的盯在平野磯石的身上,眼中充滿了迫切!
本打算炒炒剩飯,勿使氣氛太過凝重,卻不成想,靈光乍現的平野磯石竟還真想出了主意,
整理了一下思路,平野磯石當即侃侃而談,“臣以為,若想破此危局,唯有從內、外兩處著手!”
“內,當迅速調集一切有生力量,凡六十歲以下,十二歲以上男丁,須即刻入伍,共赴國難!
地利、人和,皆在我手,新征勇士或許戰力不足,但人數優勢,也足以彌補之前損耗的國防力量!”
“為逃避漢軍屠殺,如今的平安京早已人滿為患,絕不下五十萬眾,征集大軍十萬毫無問題!”
“與此同時,應即刻釋放牢內所有囚犯,凡抗敵有功者,一概赦免!”
國難到頭,已顧不得其它,崇光天皇沒有絲毫遲疑,當即將目光轉向了兵部大輔,
“此事由你去辦,朕許你生殺大權,凡逃避兵役者,殺無赦!”
“遵旨!”
凝視著兵部大輔大步離去的身影,崇光天皇原本蒼白的臉頰,悄然恢複了些許的血色,“外,又當如何?”
位居區區中納言,平野磯石何曾有過今日之榮光,當即容光煥發道,
“外,我大和當即刻派遣使臣前往周邊各國儘述大明暴行,有道是兔死狐悲,眾國一旦得知此事,絕不會無動於衷!”
“其次,陛下當忍辱負重,即刻擬訂國書,再遣使入明言明我大和萬世稱臣之意!
並為之前襲擾大明沿海諸省的冒犯之舉,做出賠償,與大和的生死存亡相比,區區錢財,不足為重!”
“用漢人的話說,留得青山在,豈怕沒柴燒,我大和一旦渡過此劫,終會有報仇雪恥的那一天!”
猙獰一笑,平野磯石繼續說道,“然遠水難解近渴,眼下的當務之急是,應當拋卻成見,暗中聯絡楠木正儀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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