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慧迷迷糊糊燒了一夜,左秀才和亮子在房外輪流守候了一夜,期間不時給她灌下去一碗湯藥。
天亮之時,高熱漸退,連慧才沉沉熟睡。
可惜沒睡多久,便被亮子在門外叫醒。
連慧有些不耐。
自小過得艱辛,她從沒有起床氣之類奢侈的習性。
可今日好不容易安睡一會,忽地被人叫醒,實在讓她煩躁不已。
磨蹭了好一會,連慧才慢慢起身。
她如今傷病纏身,正需要好好休養,若非不得已,亮子絕不會這個時候來吵醒她。
看來又有什麼貴客登門了。
連慧齜牙咧嘴地爬起床,將身上的傷口檢查了一遍,確認不會被人輕易看出來,才草草洗漱一番,穿戴整齊後,戴上麵具出門會客。
沒想到這麼早上門來的居然是顧衍。
白狐和亮子正陪著他坐在廳堂喝茶說話。
連慧一出來,顧衍忽地有種錯覺。
眼前這位張公子和前幾天淩晨見到的似乎不是一個人。
那一日他裹得嚴嚴實實站在院門口看熱鬨,慵懶中帶著幾分不安,渾身透著股拒人於千裡之外的疏冷氣息。
如今一副睡眼惺忪的模樣,稚嫩而又柔弱、散漫而又無羈,像個不懂世事的富貴少爺。
自己不請自來,好像擾人清夢了。
乍一見到顧衍,連慧同樣吃了一驚,不過幾日不見,沒想到他竟憔悴成了這個樣子。
看來這幾日他很不好過啊。
看三人適才悠閒聊天的模樣,顯然顧衍已經過來好一會了。
大約已經去看望過楊虎幾人了。
“打擾張公子了,我來看看幾位楊兄弟,他們幾個傷得不輕,我帶了些藥材過來,希望能助他們早日康複。”
連慧笑著坐在了主位,客氣道:“顧大人高義,幾位楊大哥好運氣,能得顧大人看重。”
顧衍苦笑搖頭:“要說高義,哪比得上張公子和左兄弟,昨日的事情,若非左兄弟連夜趕回來報信,後果不堪設想。”
連慧也是一副十分慶幸的模樣,客氣地對顧衍道:“也多虧了顧大人相信我們,亮子去找顧大人報信,顧大人毫不懷疑地稟告了上去,聽亮子說,謝世子要是晚到一時半刻,楊大哥幾人怕是性命難保。”
說到這裡她看向白狐,老氣橫秋地說道:“你們幾兄弟傷好了之後,可要好好感謝顧大人的這份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