亮子繼續說著從外麵打聽來的消息:“聽說謝世子昨夜被殿前司護衛送了回來,身負重傷,命在旦夕。九命之死官府對外說是自儘,但更多人猜測是皇帝和秦王見到瀕死的謝懷玉,一怒之下將那太監殺了。”
謝懷玉重傷?
連慧不敢置信,這可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那麼多人去圍剿幾十人,怎麼就出了這麼大的差錯。
“有沒有聽說抓到了什麼人?”連慧皺眉問道。
亮子搖了搖頭,外麵沒有任何傳言。
連慧忽地一笑:“不會是遇上鷹隼了吧?若是鷹隼被活捉了就有意思了。”
八卦營真就要慌了。
隻是以鷹隼的實力,茫茫大山中,即便謝懷玉帶去的人再多,想要活捉他可不容易。
連慧心情不錯,眼下京中局勢,當朝和八卦營都已焦頭爛額,於他們來說卻是最好不過。
連慧笑看白狐道:“準備下吧,你們幾個也該回京了。”
白狐了然點頭,楊虎幾人分頭準備起來,今夜他們就會離開青雲巷,明日喬裝出城,然後光明正大地回來。
隔壁那院子的戶主已經過來找他們多次了,在那燒毀的院子裡哭天搶地鬨了幾次,有些事該了結了。
第二日午間時分,楊虎幾人乘船從東南水門進了京城。
幾人未曾留意,在他們身後不遠處,一葉扁舟徐行而來。
一位道骨仙風的道士靜立於舟頭,一襲青袍隨風輕揚,一柄拂塵垂於臂間,一雙深邃的眼眸始終凝視著西北方向的天際。
小舟在第一座拱橋下的小碼頭靠岸,道士帶著一個同樣身著青袍的年輕道人棄舟登岸,很快消失在人流中。
入夜,呂府。
因為肖淩雲在呂府意外被殺,呂府各處戒備森嚴,眾護院不敢有絲毫懈怠,便是無人涉足的偏僻角落也常有人巡視。
此時,呂府書房外,呂瑾之和一個高貴俊雅的年輕道士親自守在門口,所有護院被遠遠遣散開來。
書房密室內,年過花甲、頭發花白的呂太傅,望著端坐在麵前的老道,眼中神色複雜無比,有懼怕、有憤恨、有不甘,最終化為屈服。
兩人麵前的幾麵上,各置一玉杯,氤氳熱氣嫋嫋升騰,仿佛在兩人之間豎起一道屏障,遮掩住雙方眼中翻滾的情緒。
呂太傅終究還是難以承受對方的威壓,沉凝開口:“尊駕離京多年,風采更甚往昔。隻是您這身裝扮實在欠妥,莫非您已忘記新朝立國之後,對道士一向深惡痛絕?”
老道正是無影口中的無塵道長。
此時聽了呂太傅的話,無塵忽地輕笑出聲:“你我多年不見,太傅與我倒是生疏了,隻不知究竟是新朝對道士深惡痛絕,還是太傅你對貧道恨之入骨?”
呂太傅聽他說得如此直白,悚然俯首道:“尊駕言重了,老夫豈敢。”
無塵冷哼了一聲:“人要懂得知足。太傅不會已經忘記了,你這大乾文士翹首的地位是怎麼來的吧?當年若非貧道將你推上青州書院院首的位子,你如何能得謝莽子的青睞,哪來的如今國丈、太傅的尊榮?何來你呂家如今的榮華富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