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些局促地將手裡的病服往地上用力一丟,像是想撇清關係,
“我真不是故意的”
說完之後,她直接逃似地斷開了精神鏈接,退出了男人的精神圖景。
什止猩紅的瞳孔就這麼靜默地看著她,唇角保持在一個詭異的弧度,看著她從精神圖景裡麵消失。
巨大的黑色囚籠在無聲無息之中出現了些許裂痕。
也許現在還不算大,但是也許之後會演變成潰敗之勢,直到整座囚籠再也無法將他困住。
溫詩雲恢複意識之後渾身都有些軟綿無力。
從一場龐大的精神力淨化的消耗下是難以想象的,又想到此時醒來之後可能麵對的糟糕的場景,她索性順著身體的意願直接昏睡了過去。
能躲一會兒是一會兒吧,至少
萬事等她休息好了再說。
什止麵無表情地將她從地麵上撈了起來,單手提拎著她的衣領,一路將她從黑暗裡麵帶進了更深的黑暗裡,不知道走到了哪裡,不見溫柔地將她直接往裡麵一丟,
裡麵是提前鋪設好的毛皮被褥,綿軟的觸感沒有把她從昏睡中驚醒,反倒讓她不由自主地扒著身下的皮毛蹭了蹭,酣睡得格外香甜。
什止就站在黑暗中,詭異地注視了她許久,眼底眸光微閃,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就像是空洞的紅寶石裡麵被人注入了些許人性化的東西。
在冰麵上砸下了一個石塊,留下了裂痕。
也許從表麵上看沒有多大的影響,但是當後麵的石子數量多了起來之後,裂紋會在冰麵上蔓延開,最後崩塌,露出下麵波瀾的湖水。
他看上去沒有再像之前無機質的冷漠的模樣,反而更像人了一些。
如果他不用黑色的粘液將自己包裹得緊緊的,或許之後出去的時候,還能夠將自己偽裝成普通的哨兵,融入人群之中。
不知道看了多久,他默默轉身,融進了黑暗裡,離開了這片空間。
而這個房間,也在男人離開的瞬間落了鎖,像是被看中的獵物,獲得的單獨青睞的特殊待遇。
水流的滴答聲在這片黑暗密閉的空間裡麵顯得極其清晰,像被放大了數倍。
溫詩雲也不知道睡了多久,渾身軟綿綿的,一點力氣都使不上,像是被抽乾了一樣,明明掙紮著想要醒來,卻一直沉溺在裡麵。
“滴——”
“嗒——”
她眼睫輕眨,慢慢地睜開了一條縫,最先落入眼中的還是黑暗。
她甚至都沒有辦法分清自己又去到了哪裡,但是唯一能夠肯定的就是她肯定還在什止那個家夥手裡,
現在也隻能暗暗吐槽什止這個奇葩的怪物,就喜歡黑色,幾乎到了要將自己全身上下包括巢穴都隻要黑色的變態的地步了。
可能因為長時間在黑暗中,她瞳孔甚至已經開始慢慢適應這種環境,讓她在黑暗中也能看到些許四周環境和物品擺放的輪廓和陰影,不至於什麼東西都看不見。
她慢慢地撐著身下的皮毛坐起,以防萬一還小聲喊了聲男人的名字,
“什止?”
極度安靜的環境裡麵顯得她的聲音哪怕並不算大都放大得極其誇張,聲音過後就是極端的安靜。
一片靜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