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昭沒想到單淞最後一句居然會轉到他這裡來，連連擺手，想說這也不是單淞的問題。
況且就算秦翀恰巧沒認出他，他也還有耿克禮這個大麻煩在，現在雖然麻煩更大，但好歹不是孤軍奮戰了。
隻是話都沒出口，就被單淞突然伸出的手指止住了話頭，他的麵上雖然依舊什麼表情，但莫名就讓人感覺和煦了不少。
他解釋道：“當年我遇見你的時候，是阮邱雎也就是我繼母指使周新林下藥，你救了我，當時我沒調查過你的背景，這些年我也沒太關注你的生活，一是出於尊重，二是怕給你帶來麻煩。”
佟昭愣愣點頭：“嗯，其實我知道的，你當時不跟我聯係肯定是有原因的。”
單淞硬朗的臉上掠過一絲溫柔，眼神也不像剛剛提到周家時那般作壁上觀：“在訂婚之前，我跟你之前想的一樣，和聯姻對象談談條件，等處理好周家就離婚，我會安置好他之後的生活。”
“但我沒想到訂婚宴上居然是你，那天我在二樓看見你跟在秦道生身後，確認你的身份後，第一反應還是挺開心的。”
開心？佟昭努力回想單淞當天見麵時的表情，好像是在門口笑了下？不過到他麵前說話的時候就沒表情了。
眼前的oa時隔多天終於遲鈍地反應過來：“哦，你那時候在故意裝不認識逗我！”
單淞失笑。
兩次了，這人好惡趣味！佟昭簡直無言以對，那種時候竟然還有心情先逗他，看來這位單先生不僅不守時，態度還很不端正。
單淞不知是不是聽到了佟昭的腹誹，端正了神色，認真發問：“當時是不是也有點怕？”
佟昭反應了下，“嗯”了聲說：“剛開始還挺忐忑的，結果你一直不來，我就沒那麼緊張了，秦道生給我打電話很煩，我就想著靜音眯一小會兒再下去，反正我又沒跑，到時候再找個說辭就好了。”
然後就不小心睡著了，單淞還想著這小oa心理素質真不錯，陌生alpha約他見麵一點都不怕的，也不怕是騙子。
“你倒一直是個有主意的。”單淞說。
這話也不知是誇獎還是批評，佟昭乾脆不應聲了。
單淞也靜了一會，正想著接下來的話應該從何開口，就聽麵前的oa先吱了聲。
“你是不是有什麼彆的話要跟我說？”
單淞被問得一怔，與佟昭篤定的目光對上，片刻，釋然地歎了口氣。
他坐直了身體，麵朝向佟昭，直言道：“從訂婚到現在開始籌備結婚，我一直沒問過你的想法，能跟我說說嗎？”
“你剛剛不就在跟我商量嘛？”佟昭有點不明白為什麼他會這樣說，他覺得這人已經儘可能的妥貼了。
單淞對他這個時靈時不靈的腦袋也是沒辦法：“我們剛剛商量的是婚禮怎麼辦，但結婚與否都是我一個人決定的，你都沒想過問問我，是不是可以不結婚，或者能不能在結婚前幫你逃走？”
佟昭連半秒思考都沒有，抬眸很真誠地反問他：“可是我走了你怎麼辦？”
單淞覺得自己沉寂已久的心被撞了一下。
佟昭垂眸手指在衣服上隨意撥弄著褶皺，嘴巴小聲嘟囔：
“雖然我是很想直接跑掉，但會不會抓回來是一個問題，以後還能不能演戲又是一個問題，這樣比起來，我和你合作，再不濟也能待在你身邊衣食無憂一輩子吧？好一點的話你還能給我投資大製作！”
“我這樣想會不會覺得我很沒良心？”佟昭偷偷覷單淞的神色，像隻縮在殼裡的蝸牛試探性地伸出小觸角。
須臾，單淞忍不住低笑出聲。
他稱讚道：“很好，比我想的更會保護自己，我之前說錯了，這些年還是有長進的。”
佟昭倏地眼睛一亮，仰頭將整張小臉完全露出來。
單淞揉了一把他頭頂翹起的幾撮發絲，心情很好地說：“獨善其身不是什麼壞毛病，你一個人闖蕩到現在，能像現在這樣在保全自己的情況下還分出一點精力為彆人考慮，已經很棒了。”
佟昭被誇得有點不好意思，他覺得單淞這人對他跟對小孩子似的，他這麼大人還被進行鼓勵教育，怪羞恥的。
緩了一會兒，等佟昭臉上的熱度散的差不多，單淞溫聲問他：“會不會覺得跟一個隻見過幾麵的人結婚很草率？”
佟昭搖頭：“這又不是你能決定的，而且你也不算陌生人，雖然我們這五年沒有聯係過，但我一直覺得除去資助人和所謂恩人的關係，我們應該也算得上是朋友吧。”
朋友啊……
朋友的話就是不討厭，不討厭的話就可以試著相處看看。
單淞看著他澄澈的圓眸，輕聲問：“這些年有沒有喜歡過什麼人？”
佟昭搖搖頭，這次搖了兩個來回：“沒！”
“那有沒有想過理想中的另一邊是什麼樣的？”
佟昭眉心蹙起，精致的臉上帶了幾分糾結，想了一會後給出答案：“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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