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冬的寒意將散未散,連日的冬雪一陣一陣飄灑個沒完,整個京都籠罩在冬寒之下。
朱窗半開,沁來絲絲涼意。
壽康宮的太後在起身之後,竹息匆匆入內,在太後耳旁焦急說道:“太後娘娘,安貞容病倒了。”
“病了?”
太後有些驚訝,微微坐直了身子,隨即立馬幾步出了壽康宮的正室門,邊急促問道:“可喊太醫看了?”
“可是時疫?”
“這皇上和皇後出發寶華寺祈福,若是時疫可如何了得?”
竹息邊扶著太後的手,邊勸道:“太後娘娘,您去看安貞容,若是過了病氣,連帶著奴婢們都受責罰。”
“老奴已經打發了玉容去請溫太醫了。”
“這時疫雖說如今有緩解趨勢,可您這身子到底是吃不消的。”
“還請太後娘娘等了溫太醫前來診治結束,再去看看。太後娘娘若是不放心,老奴親自去看看,若是時疫,老奴便在壽康宮正院子朝著您回話可好?”
竹息說這話的時候麵上全是擔憂,她也擔憂安陵容的病情,隻安陵容在她心中再大,大不過伺候多年的太後去。
見太後步履未停,竹息跪下:“太後娘娘,還請珍重自身。”
花盆底走得搖晃,發出塔塔塔的聲響,太後還繼續要向前走,隻聽竹息嘶啞了聲音喊道:“太後娘娘,您要保重身子,你可要想想十四爺。”
一聽到這話,太後胸前的龍華不斷祈福,睫毛垂下,抿了抿唇,是啊,若是她這把老骨頭出了事,連帶著壽康宮的宮女,還連帶著遠在皇陵的老十四。
她沒了脾氣出聲道:“竹息,哀家去佛龕前祈福。”
“你去等溫太醫前來,對了,對外放出風聲去,是哀家身子不爽利了。”
她焦急的看了耳房一眼,才轉頭回去,是,她害怕溫實初前來露了風聲,後宮中有人胡亂揣測,又暗道:“這時疫雖有所好轉,但還是應該小心些。”
“宮中局勢已經穩重,若是壽康宮的貞容得了時疫,恐怕要被送到偏遠宮殿隔絕。”
太後回了屋,竹息在耳房內焦急等待。
玉墨在安陵容身旁著急伺候著,見安陵容小臉蒼白,下巴瘦削,隻穿著中衣,躺在了床榻之上,那錦緞被子蓋了一層又一層,長發如同從水中撈起。
周遭的汗意讓那中衣貼在了她的身上,緊緊貼在皮膚之上,能夠透過中衣看到裡麵姣好的身段。
溫實初提著藥箱趕到的時候,隻見從床榻邊緣伸出一隻玉手,他上前診脈,濃眉蹙在一處,形成了川字形,適才他在碎玉軒中請脈,太後宮中玉容去喚,說太後身子不爽利,他這才匆匆趕來。
沒想到,是安陵容?
他伸出手細細診斷,心內卻在思索,劉畚已經歸案,看來沈眉莊這幾日就能把誤會說開了。
“溫太醫,如何了?”竹息在一旁焦急的出聲問道。
溫實初抿了抿唇,他想起從前安陵容設計浣碧,流朱嫁入甄家一事,心內猶豫,一時間理智和心內情感交錯,竹息連聲催促:“溫太醫,到底如何了?”
溫實初猶豫了,似乎安陵容在壽康宮中是對嬛妹妹和沈眉莊局勢不好的,若是沒有安陵容,沈眉莊或許能在太後宮中站住腳跟,他想起他來的時候,甄嬛的眉眼有些驚訝,這些日子,他去鹹福宮為沈眉莊請脈,見她臉上神色都是愁緒,又聽嬛妹妹說起,太後殿選的時候對眉莊是青眼有加的,隻是不知為何,到了後來安陵容成為了太後跟前得力女官。
他閉上眼睛,沉聲說道:“是,是安貞容得了時疫。”
這話一出,將竹息驚呆了,時疫?
竹息思慮太後安危,於是去了正室的門外,朝著廊下伺候的玉容喊了聲:“玉容,與太後娘娘說起,安貞容得了時疫。”
“哎。”玉容答應了一聲,轉身入了正室。
“時疫?”太後隔著壽康宮正室的花窗聽到了這話,思索著壽康宮附近的宮殿能不能用來安置安陵容。
隻一瞬,她便出聲道:“玉容,你去,跟你竹息姑姑說。為安貞容遷宮。”
“對了,讓你竹息姑姑也去、至於這宮室嘛,就先定於壽康宮西側小佛堂,後麵那間廂房。”
壽康宮西側有個小佛堂,再過去便是慈寧宮。
安陵容的身份不能單獨住一個宮室,就算再得寵也不可,這些規矩還是要看重的。
廂房倒是可以,讓竹息也跟著過去,這陵容住在廂房內也不會遭人輕視。
想了想,她又出聲道:“讓玉墨跟過去。”
“是。”
壽康宮外的竹息得了令,眾人七手八腳的將還在病中的安陵容抬至佛堂後麵的廂房,竹息知曉太後吩咐她前去是什麼意思。
隻玉墨倒是接觸了安陵容,也一道過去,她從心眼中也願意看著安陵容好起來的。
安陵容纏綿病榻,她恍惚之時,睜開眸子看了一眼,身前忙碌的人,知曉了是遷宮,又看是朝著壽康宮西側佛堂而去,心中也明白了,看來溫實初最終還是泯滅了醫者仁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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