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側暢春園屋子,安陵容見敦親王福晉前來,垂著眼皮退去。
她心中此時暢快無比,甄嬛你要的醜聞,給你,她想道。
隻退下準備去當差,去傳太後說的沈眉莊在圓明園處待著。
路上見著紛亂腳步聲的甄嬛,還有那甄嬛身前急急走動著的薛茜桃。
甄嬛一見安陵容,心中的氣息更上頭,隻此時事態緊急,那前麵走著的薛茜桃一見這身上穿著鎏金龍華,青色琉璃簪簪發的女子,卻停下了腳步。
狐疑的神色在顧佳儀和這女子之中流轉,顧佳儀和這女子三分像,莫不是其中還有什麼蹊蹺?
隻顧佳儀見了麵前安陵容卻有些怔愣,想起了昨夜甄珩要讓她的神色冷漠。
她不知曉什麼意思,見著麵前安陵容卻恍然大悟。
哪裡是要她神色冷漠,分明甄珩日日久居於抱月樓,看著她的神色,是透過她看了眼前女子去。
聯想起近來京都傳聞,甄珩愛慕太後身旁貞容愛而不得,她的氣息不穩,出聲喚道:“安貞容?”
安陵容聽得有人喚她,轉過頭去,見了顧佳儀,唇角噙滿笑意:“何事?”
薛茜桃不是傻子,她見顧佳儀眼中帶著犀利,她也轉過頭打量麵前女子,聯想起近日京都流言,她上前一步,似乎是要在顧佳儀和安陵容麵前宣誓主權,又似乎是為她新嫁入甄府便枯坐到天明討要個公道。
“安貞容。”
“你和我家夫君前事已過。”她緊緊盯著安陵容。
“前事?”
“什麼前事?”
安陵容麵上帶著疑惑之色,隨即反應過來,她看著麵前的薛茜桃,這一世,她可未曾染指甄珩半分,語氣更加冷漠了:“什麼前事不前事的。”
“甄家婦?”
“聽聞甄小大人日日流連於青樓,許是你也受委屈了。”
她的眼中帶著憐憫,對,是憐憫,是從前沈眉莊和甄嬛看向她的時候那種憐憫。
憐憫之後又帶著挑釁,她挑釁的看向甄嬛一眼,無聲輕笑。
“甄家的家風不正,甄小大人竟然這般浪蕩,好女色,也好男風,倒是叫本貞容開了眼界。”
這話落在甄嬛的耳朵裡,甄嬛聯想起自從恭定入了壽康宮,似乎事情便微妙得失去了掌控。
她突然抬眼看向安陵容,所以,一切都是她搞得鬼?
她看不慣自己?
為什麼?
她心頭正湧動一場風暴,難不成是殿選之上她見了皇上對她的青眼有加,而她東施效顰被太後要走,她見不得自己好?
這世上有這樣一種女子,見不得彆人花紅越好,越好的東西她越要下手,將彆人的東西搶走,或者毀掉。
果然,出身於鬆陽那樣的小官之家,聽說安比槐和林秀都對她不好,所以她要毀掉自己?
毀掉甄家?
甄嬛還未說話,薛茜桃神色慌亂一瞬,眼刀瞟向了顧佳儀。
也不知道何時,垂柳旁傳來了一道狀似天真的女聲,是方淳意。
方淳意近日身穿粉色煙瀧紗裙,她走到了甄嬛的麵前:“姐姐,這是你的大嫂?”
“這位是?”
方淳意轉頭看了眼顧佳儀,歪著腦袋,又看了看安陵容:“啊,這位這般眼熟,似乎和安貞容長得一般無二。”
安陵容見方淳意神色狀似天真,心中冷哼,前世的時候,方淳意就有意無意的提及她寢衣和甄嬛寢衣的區彆,這一世又是,難道她真的不知曉京都近日流言麼?
還是她討好甄嬛,妄圖用青樓妓女同自己想象來嘲笑自己?
似乎,這些人總是輕飄飄的,覺得青樓妓女就等於侮辱,覺得自己應該在流言之下一蹶不振,最好想不開在深宮中死了才好。
不,那些殺不死我的終將使我強大。她想著。
她上前一步,低下了身子,輕聲道:“淳貴人今日來得真巧,剛好趕上了熱鬨。”
“沒想到,甄小大人喜愛青樓女子,而今日甄小大人的正妻帶著青樓女子入宮,看方向是要去暢春園。”
“都道甄小大人正妻賢惠,看這樣子,是不是準備給這青樓女一個妾侍的位分?”
“果然,甄家婦是好氣度,好度量的。”
安陵容此話一出,周遭都變了神色,薛茜桃見顧佳儀眼中帶著期盼之色,一口銀牙快要咬碎。
這就受不了了?安陵容心想瓜爾佳氏和甄玉姚議親,前世的時候,甄嬛總明裡暗裡在自己麵前提起甄珩和自己不相配,說要個家世穩重的,有母族助力的,講究門當戶對的。
這一世,也該輪到甄家醜聞纏身,連帶著甄家族中女不好議親,臉上無關的。
她神色冷漠,走到了方淳意的麵前:“淳貴人,按照品級,你該向本貞容行禮的。”
方淳意麵色一變,本來今日隻是前來挑撥,沒想到碰著了安貞容,這般不給麵子。看近來宮中風頭,便知皇上是對莞貴人心疼萬分的,她心中忿恨,倒不願失了禮數,上前福了福:“貴人方氏給貞容請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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