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嬤嬤抽動了唇角,才恨鐵不成鋼的,扶起了地上跪坐著的綠俏。
“你這丫頭,該長些記性了。”
“額娘。”綠俏不耐煩的搖頭:“福晉都是誆騙王爺的,福晉哪裡見過太妃的畫像。”
阿展神色卻更加擔憂,他推了推錢嬤嬤的肩膀,蹙著眉道:“額娘,要是事情敗露了如何是好?”
“敗露?”
“怎麼敗露?”
“你沒看福晉的眉眼,當初我伺候在太妃身邊的時候,太妃長得也美豔,可長得美豔的人都犯一個毛病,並不樣樣精通。”
“若是旁的世家大族府中來的貴女,我可能還收斂三分。”
“可福晉之前不過壽康宮伺候太後娘娘的奴婢,還是個漢人,太後娘娘有皇後娘娘放著,還能真心教導福晉?“
阿展和綠俏互相對視一眼,暗自點頭:“是,他們額娘說得極對。“
綠俏笑著攙扶上錢嬤嬤的手臂,嬌嗔道:“額娘,你看我和小王爺的事。”
她羞紅了臉,跺了跺腳,小王爺長得明眸皓齒,總是讓她多看兩眼。
福晉出身不高,雖是縣主之身入王府,可真正在王府圈子中的貴女,誰也不願高看福晉的。
錢嬤嬤覷了眼她的女兒,感慨道女大不中留。
“阿展,你等會去同周管家說聲。”
“明日行刑換個小廝,做做樣子得了。”
“二十杖刑不得去了半條命?”
隨著錢嬤嬤一家的竊竊私語,安陵容端坐在銅鏡前,玉墨匆匆入內,朝著安陵容壓低了聲音彙報道:“福晉,同華巷子出事了。”
“事成了?”她用手指把玩著她的裙帶,問道。
“回福晉的話,已經報官了。”
“同華巷子中,隻,隻留得蕭姨娘同福晉的幼弟二人。”
“其餘人全身中斷腸草毒而死。”
“官差前來說了約莫的情況,原是這鹿茸被送到了同華巷子中,被胡姨娘和張姨娘煮了,打算分食的時候,被福晉您的娘見了,您的娘自己上前吃了這摻和著斷腸草的鹿茸。”
“現如今寶鵑,寶鵲均被緝拿收押。”
“福晉,這事您看?”
安陵容揉了揉眉心,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沒想到她未曾想痛下殺手,卻連帶了她的親娘入了地獄,這,這是造化弄人?
她從未想過這天的到來,卻沒想到當她聽到林秀的死訊時卻沒有聽到太後死訊的時候那般難過。
或者說,她已經難過了許久,她的心這一刻居然有些麻木了。
麻木到對安家的人已經沒有任何的牽絆了。
她久久不語,愣愣出神。不答反問道:“玉墨,王府的管家底細你可都打聽好了?”
玉墨神色一正,恭敬作答道:“都打聽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