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令人無奈的是,儘管近在咫尺,可聶采言根本無法察覺到她的存在。麵對如此困境,白皓雪心急如焚,一時之間竟不知如何是好。
就在他們兄弟倆準備轉身離去的時候,白皓雪突然靈機一動,想到了一個辦法。她使出渾身解數,調動起身體裡僅存的那麼一點點靈力,然後悄無聲息地附著在了聶采言手中提著的那個燈籠之上。就這樣,伴隨著聶采言和聶采力逐漸遠去的步伐,白皓雪也終於如願以償地遠離了危險之地——葉熾俠所在之處。
成功脫離險境之後,白皓雪長長地舒了一口氣,心中暗自慶幸不已。她感到自己實在是太幸運了,如果不是剛好遇到了聶采言,恐怕此刻早已性命難保。
與此同時,白皓雪對聶采言充滿了深深的感激之情。在她的內心深處暗暗發誓,隻要一天沒有報答這份恩情,她便一日不會選擇去投胎轉世、重新為人。
在這家古色古香的客棧之中,聶采言與他的二哥相對而坐,桌上擺著一碟花生作為下酒菜,二人正默默地喝著悶酒。原本安靜的氛圍隨著時間的推移逐漸變得沉悶起來。
聶采言一杯接一杯地灌著酒,不知不覺間,酒壺中的美酒便已被飲儘。一旁的聶采力見狀,頓時怒不可遏,揚起手狠狠地打了一下弟弟的腦袋,憤憤不平地吼道:“好啊你個臭小子,居然把我的酒給喝得精光!我現在連借酒消愁的機會都沒有了,你讓我怎麼辦?”
聶采言被打得有些暈乎,但心中的火氣也是瞬間被點燃,他猛地站起身來,瞪著眼睛反駁道:“說什麼呢?你落第了我難道就沒落第嗎?大家同病相憐,憑什麼隻有你能借酒消愁,我就不行?”
聶采力氣得滿臉通紅,他瞪大了雙眼,雙手叉腰,大聲說道:“你懂什麼?我今天在校場上可是過五關斬六將,眼看著那武解元之位就要到手了。誰知道半路上突然殺出一個娘娘腔,那家夥竟然還像個女人一樣翹起蘭花指,隨手掏出一本書當作武器那麼一揮,我甚至還來不及還手,就直接摔倒在地了!如此丟人的事情發生在我身上,你說我以後還有何顏麵在江湖上闖蕩?!”此時的聶采力,除了滿心的失意之外,更多的則是對這不公遭遇的憤恨和不甘。
而就在這時,一直附身於燈籠之上的白皓雪將他們的對話聽得一清二楚。她心中暗自思忖著,哼,這一切都是聶采力先欺負自己在前,所以如今自己出手教訓他一番,也是理所應當,怨不得彆人。想到此處,白皓雪的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了一抹不易察覺的笑容。
聶采言重重地歎了一口氣之後,緊緊地皺起眉頭說道:“本來嘛,世間之事向來都是優勝劣汰、勝者為王,對於此次結果,采言本也沒有什麼好抱怨的。然而,如今竟是讓那連《論語》都會背錯的梅田高中解元,而像我這般滿腹經綸之人卻隻能落得個白發蒼蒼仍未及第的下場!如此一來,怎能不讓人發出‘才疏學淺者年少便登科,才華橫溢者到老猶困厄’這樣的慨歎呢?”
這番話聽得一旁的白皓雪心中懊悔不已,她深知造成眼下這種局麵完全是因為自己當初自作聰明,調換了恩公與那壞書生的答卷所致。
就在這時,店掌櫃滿臉堆笑地走了過來,禮貌地詢問道:“二位客官,不知是否還需要再添加一些酒水呀?”
聶采言聞言,連忙伸手拿起放在桌上的錢袋,打開一看,隻見裡麵所剩的銀子已是寥寥無幾。他隻得強顏歡笑地回答道:“不必了。”
店掌櫃點了點頭,接著說道:“既然如此,那便多謝二位的二十文錢了。”說著,伸出一隻手來,示意聶采言付錢。
聶采言正欲從錢袋中掏出銀子交給掌櫃,不想旁邊的聶采力卻是麵色一冷,語氣生硬地說道:“我們說了不要酒,可沒說要離開此地。怎麼著?難不成您這會兒就開始擔心我們付不起賬啦?”
掌櫃滿臉堆笑地說道:“客官呐,您可彆擔心,您可是殷老板的相公,就算您今兒個手頭緊,實在掏不出銀子來,小的我呀,大不了改天尋到殷老板府上討去便是。不過呢,您二位瞧瞧外頭,多少客人都眼巴巴地候著這個座兒呢!您二位倒好,在這兒一屁股坐下就是數個時辰,就隻點了一碟子花生米和一壺水酒。明眼人一看便知,您二位定是鄉試名落孫山啦,沒臉歸家麵對,所以才跑到咱這小店子裡消磨時光不是?”
這話一出,猶如一把利劍直刺聶采力的心窩。一提到自己的妻子,聶采力頓時怒不可遏,隻見他緊緊握住雙拳,猛地朝著桌麵狠狠砸下,發出一聲沉悶的巨響。緊接著,他霍然站起身來,雙目圓睜,作勢就要向掌櫃撲過去,似乎要給他一點顏色看看。
一旁的聶采言見狀,急忙起身死死拽住自家兄長,口中不住地勸解道:“二哥,萬萬使不得啊!人家做的也是小本生意,開門迎客不容易,咱們何必與他一般見識呢!”說罷,他趕忙轉過頭來,對著掌櫃賠笑道:“掌櫃的,不好意思啊,一共二十文錢對吧?喏,這是給您的。”說著,從懷中掏出一把銅錢,數夠數目後遞到了掌櫃手中。
付完賬後,兄弟二人便頭也不回地離開了小店,重新踏上了前行的道路。一路上,聶采力餘怒未消,嘴裡還不停地嘟囔著:“哼,我需要跟那個女人解釋什麼?”
聶采言聽了哥哥這番話,心中不禁暗暗叫苦,麵露憂色地勸道:“二哥,您可千萬彆這麼衝動啊!難道您真想就這麼跟二嫂交代?您就不怕二嫂她……”
“怕?”聶采力突然出聲打斷,嘴角微微上揚,帶著一抹不羈的笑容說道,“我怕她擔心我未來三年都懷才不遇,擔心到痛哭流涕呢!不過嘛,你大可放心,如果她真的哭了,本少自然會好生安慰她一番的。”這番話說得倒是輕鬆灑脫,可究竟是否出自真心,恐怕也唯有他本人心裡最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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