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素素也感覺詫異。
喬蔓蔓的情況,其實來之前,他們就已經知道得差不多了。
知道這姑娘家庭情況複雜,卻很有魄力地斷了親。知道她幾個月前考取了機械廠的工作,在廠裡表現優異。
可才多久啊,居然買上房子了。難道是親爺奶那邊,給予的支持?
謝素素沒開口,將疑問藏進心裡。陸遠進屋,幫著收拾了一些喬潤明、何念的換洗衣裳,裝進後備箱。
五人一起坐到吉普車上,油門一踩,躥出去老遠。急得大黃汪汪叫:“主人,你忘記牽狗了。”
小花瞟眼大黃,窩在稻草裡瑟瑟發抖。天冷後它不愛下蛋,主人心善,拿糧食養著它。
小日子過得不錯,直到昨天下午,看到陸遠拔毛掏內臟,都嚇死雞了。生怕那兩腳獸,把它給宰了。
好在他走了,小花狐疑地伸出頭,確定家裡隻有它跟大黃,才抖抖身子,出來溜達。
這是喬潤明、何念第一回坐吉普車。兩人拘謹地坐在後排軟椅上,一動不敢動。
喬蔓蔓安慰他們:“就跟坐卡車一樣。”
夫妻倆深呼吸,努力讓自己淡定。
車上有孕婦,陸遠開得很慢。可再慢,也比大隊長的牛車快。
倆車在t字路口交會,陸遠、喬蔓蔓從車上下來,跟王德發打招呼。
聽說倆人要去領證,王德發連連說好。趕車的譚老頭也高興,說要給喬蔓蔓多送兩車柴火。
喬蔓蔓道過謝,從兜裡掏出兩顆糖,邀請他們隨後來家裡吃席。
瞥見張秀憤恨的目光,喬蔓蔓笑笑,轉身上車。看她跟空氣般,連問都不問。
張秀突然覺得沒意思,不明白自己折騰什麼。追求優秀男性無可厚非,可陸遠有對象啊,她在執著什麼。
名聲?用女人的名聲綁住男人?在其他地方,可能確實有效。
可這裡是青山大隊啊!是喬蔓蔓寫過文章,批判過陋習的地方。哪怕拚到魚死網破,就真能嫁給陸遠?
張秀突然清醒了,可為時已晚。
吉普車遠遠開走,留下一地尾氣。張秀哭得稀裡嘩啦:“隊長叔,我錯了,我真的錯了。”
王德發歎口氣:“一會兒我跟知青辦的說說,給你換個好點的生產隊。”
張秀感激地點點頭:“謝謝大隊長,我保證再也不作妖了!”
陽縣的冬天是灰黑色的,跟水墨畫一般。隻有邊角處的殘雪,讓死氣沉沉的景色,多了抹靈動。
喬蔓蔓帶著幾人回小院,門一開,喬潤明、何念就喜歡上了。
前院後院轉了一圈,掀開門簾,走進堂屋。
“這房子多少錢啊,看著可真好!”
“八百多。原房主是軍屬,特彆愛惜小院。前段時間隨軍去了,我趁機拿下。”
喬蔓蔓從櫃子裡拿出幾個搪瓷缸,準備給他們倒水,卻發現,暖瓶裡的水涼了,得重新燒。
剛準備去廚房燒水,就被謝素素攔住:“我們不渴,咱們先去機械廠開介紹信,正事要緊。”
“對對對,正事要緊。記得先去供銷社買點糖果,讓同事們沾沾喜氣。”
喬蔓蔓點頭,讓陸遠把爹娘的行李拿進來,放進廂房。
出來準備坐車,就見左鄰右舍探出頭:“蔓丫頭,這誰啊?”
“這是我對象,陸遠同誌。這位是我婆婆,謝素素同誌。還有我爹我娘,喬潤明、何念同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