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至再不出來我可不等她了,我還趕著回市中心呢。”
黎家大院是個占地麵積頗大的三進四合院,建材家具都采用的好木料,早些年黎祖太姥打長安搬來柳垣,就在這塊地皮上翻修了大院,世代在此居住,讓這院兒多了活氣,不料想新一代倒不願住這木頭房了,家裡隻得在外給孩子們購買房產,逢時候逢假期了,回大院住兩天。
說話這人,是黎至二姐,黎威。二十歲,頭上沒留幾把頭發,還染了點黃毛尖,套個不合身的西裝外套,像書沒讀完就混社會的。
“你媽說你又欠債了,怎麼回事?”
坐主位的那個精神矍鑠,眼睛銳利的嚴肅老人,是黎家大院的家主,這個詞在小輩兒裡已經很難聽到了,不過每個家都有個管事的人,在黎家,這個人就是黎建設姥姥。
黎姥姥隻有個長姊,阿姊生性愛自由,對家裡的企業不上心,前些年和她三兒,也就是黎至的媽媽,姨侄倆人去追逐自由,環球旅行了。
阿姊隻有一個孩子,就是她家二兒,黎威的老媽,黎軒斌。
當年黎姥姥一見黎威她老媽,就知道這孩子隨她,果不其然,是個工作狂的性子,如今家裡企業交給黎軒斌處理,由於不懂勞逸結合,黎威動不動就能看見自己老媽一副腎虛樣在保溫杯裡泡枸杞紅棗茶。
真是巧,黎威一點也不像她媽,比較像她姥姥。
“沒事姥姥,”黎威朝黎姥姥亮出自己的潔白大板牙,好一副勝券在握的樣子:“欠啊欠的就習慣了,給我三個月,我肯定給它還清。”
“還不上債就來家裡拿錢,家裡不差你那點。”
黎姥姥身後一直站著個不說話的妙齡少男,這是黎薇蕊,黎威的同胞弟弟。
當年黎軒斌忙得腳打後腦勺,她和醫院預訂,那個臨時的男秘書卻沒有告訴醫院要進行性彆篩選,懷孕時才發現懷了個雙胞胎,情況還很特殊,醫生向她描述,黎威正在吸收那個男胎,考慮到黎軒斌過勞的身體情況,建議先觀察一段時間。
這一觀察可不好,這男胎拚死拚活地從黎威手裡活下來了,黎軒斌的身體情況實在不好,況且心臟病史不支持她進行手術,當時的技術還沒有突破,於是為了更快回到工作崗位,黎軒斌選擇生下這個男胎。
黎姥姥擔心她,還特地從玉林請來了當時最先進的醫療團隊,和黎軒斌就診的那家醫院關係匪淺,兩個團隊如同珍稀動物救助組織一樣,密切觀察並保護黎軒斌的身體。
順手還把黎軒斌的胃病治好了。
後來那個醫生還繪聲繪色地描繪黎威出生時——手裡緊緊攥著黎薇蕊的腳踝,黎薇蕊的腳踝上有個胎記,他一直認定那是黎威攥出來的。
他這時候小聲說道:“姥姥我上學要遲到了。”
黎姥姥一直覺得黎薇蕊給黎家帶來了倒楣氣,黎家經商,黎姥姥有些古板,覺得家出男孩是要分走女孩氣運,商人家出男孩更是要走背時運的。
黎薇蕊年幼的時候,黎姥姥特意讓他晚上了幾年學,和黎威錯開,免得他占了黎威的氣運。等三兒子生了黎至,特地請了個道士算命,算黎至命好,黎薇蕊能旺她,這才對黎薇蕊有了好臉色,讓他去做黎至的伴讀。
“你真是好麻煩啊,”黎威拿著手機,一邊打字一邊說:“你是個二十多歲的成年人了,不是個小孩,真把自己當高中生了啊?”
黎薇蕊臉色臊得通紅,還好他起早化粧,臉上撲了層遮瑕賊好的白麵粉底,倒是讓人不太能看不出來了。
“我哪裡有二十多歲?”他小聲給自己辯解。
黎威諷刺道:“也隻有腦子沒到二十歲,皮都要掉褶了還裝可愛。”
“阿威。”老人嚴肅地喊了她一聲。
“哎姥姥我開玩笑呢,”黎威攤手,“我去找黎至,瞧那小子,她三哥急著上學她還磨磨蹭蹭的。”
黎薇蕊張了張嘴,又閉回去了。
“你才磨磨蹭蹭的。”打門口倆花瓶處轉進來個人,身材高大,能把人穿成五等分的一中西裝校服,在她身上反倒穿出了肩寬腿長的效果。
這位就是黎至了。
頭發規規矩矩,衣服整整齊齊,放下手機嘴一咧,倒是有黎家人那味兒了。
“姥姥早啊。”
黎至朝著黎威搖了搖手機,“我跟人打電話呢,你忙嗎多等一會兒都不行?”
“你打電話去車上打不行?”黎威話裡帶點火藥味,反問她。
“那個,”黎薇蕊小聲說,“先彆吵了……”
“哦黎薇蕊,”黎至轉頭衝他說:“我看見你照片了,p得都空間扭曲了。”
黎薇蕊騰地一下臉就紅了,粉底都遮不住。
黎威向他攤手,“這可不是我說的。”
“行了,”老人揉了揉太陽穴,“姊妹間彆一見麵就吵架了,還有草兒——”
老人微微側頭,喊的是黎薇蕊的小名。
“男孩子家家,不要在網上做那些拋頭露麵,不倫不類的事,彆給自家姊妹丟了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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