辦公室內傳出雲奕白和醫生的交談聲。
雲奕白由起初壓低的聲音,逐漸提高了聲量,伴隨著沉悶的敲擊聲,歸於寂靜,隨後辦公室的門緩緩推開,揉著眉心的雲奕白走了出來。
她關上了門,望向在門口等待的李赤,低聲道:“謝謝你了,我去看看奕澤。”
“唉。”
李赤歎了一口氣,跟在她身後,現在說什麼安慰她都顯得說風涼話似的,千言萬語化作一聲歎息。
雲奕澤昏迷不醒,此時剛剛推出手術室,躺在icu病房裡,儀器上的心跳起伏還算平穩。
雲奕白看著她氧氣麵罩下蒼白的臉,按在牆上的手緩緩收緊了五指,垂落在身側。
她低著頭,另一位在這裡等待的雲家人急不可耐地詢問:“醫生說什麼了?”
“兩個月……”剛說了三個字,雲奕白仿佛頭痛,顫聲呼了一口短暫的發悶的氣,她靠著牆壁,按住了自己的額頭,她保持這個姿勢約有幾秒,才說道:“醫生說還有兩個月的時間……留給我們尋找腎源。”
“兩個月……那化療呢?”
“不建議化療。”雲奕白說:“化療的話帶來的副作用可能更加嚴重。”
“怎麼會這樣?……離開的時候,不是還好好的嗎?”
雲奕白搖了搖頭,輕聲說:“等奕澤醒了,我再跟她商量商量。”
李赤忽然拍了拍雲奕白的肩膀,“我有件事想跟你說,跟我來這邊。”
雲奕白看了看監護室內的雲奕澤,臨走前囑咐道:“奕澤醒了的話叫我,我跟她說。”
她跟李赤去了走廊的儘頭,雲奕白低聲說道:“多虧你和夏修了,要是沒有你們,可能就……”
“彆說不吉利的話。”李赤輕聲打斷她,自責道:“這其實是我的錯,我必須跟你道歉,奕澤之前就跟我說過自己想去小龍莊一趟,我當時沒當回事,如果我那時候能阻止她就好了。”
“這不怪你。”雲奕白勉強笑了笑,“李赤姐,你人挺好的,奕澤的性格就是這樣,她有放不下的事,小龍莊對她而言是心結。”
“唉,我真是沒臉說,我自己的後輩,明知道她身體不好,卻沒能好好照顧她。”
李赤苦笑道:“小龍莊已經被隔離了,聽說上麵的計策有變,可能最後邵裡也要疏散搬遷,消息傳下來後,我們實驗基地先行撤離,那兩天奕澤一直憂心忡忡……”
雲奕白沉默著,她想起了黎至告訴她的事,在湖心島小屋上,她和高鄧幾人聊了許久,那時還覺得捉摸不透,現在看來一切已經明了。
有鄧鴻才的支持,高文義還沒有正式就職,就已經做了一件,相對而言最正確的事。這樣一看,長安的錢確實能去它該去的地方,合並城市,居民醫療,建造新城。
對長安來說是好事,對人們來說也是,這值得高興,雲奕白卻笑不出來,等著李赤的下文。
“因為小龍莊裡還有一部分居民……但你知道的,情況很緊急,需要第一時間封鎖。”李赤低聲說:“奕澤很擔心,那天她就去了,帶著食物和這種藥。”
李赤從衣服裡掏出一個藍色小藥瓶,乍一看和口香糖瓶子似的。
雲奕白接了過來,攥在手心裡,“c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