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相倒是有點眼熟……可這茫茫人海,我又何處找這麼個失蹤的小女孩?”
徐束搖頭歎息,沒有多想。
走了兩步,他拿起照片又端詳幾眼。
這女孩小小年紀就梳著非常危險的太太發型,笑起來有種幼年老成的溫柔甜美,耳朵也比一般人要更加張開一些、圓滾滾一些。
唯獨嘴角露出的兩顆虎牙,卻給其帶上了一絲狡黠,仿佛這小小的身體裡帶著大大的陰謀。
“不認識,還真是越看越眼熟……不過安茲兄估計也隻是留個念想罷了,說是遺言,和許願也差不多,我大可不必當真。”徐束默默想著,把照片放回鐵盒裡收好。
沒走兩步,他又忍不住停下來:
“不是怎麼會這麼眼熟啊……”
“難不成認識?”
“認識卻記不起來總不會是娜美吧?”
“也不像啊娜美明明是古典性感風……”
“想不起來算了。”
“……”
“不行再看一眼!”
徐束眯了眯眼睛,取出照片,反複觀看。
大約半分鐘後,他的表情漸漸凝固下來,明白熟悉感來自於何處。
這照片上的小女孩,如果把她的腦袋按在老虎脖子上的話,和“陽神·伏矢”居然十分相像!
徐束沒有見過伏矢的人形態,一直以來它始終保持著虎軀還有粗如兒臂的觸手。
可不管外形如何“變態”,伏矢的臉上,始終帶著一股子擬人的表情。
如今,把照片上的女孩和安蘭的虎頭對調的話,可以說除了臉上沒毛之外,其他的眼珠鼻子等等居然一點兒也沒有違和感的。
尤其是那對虎牙,簡直堪稱是一比一放大版!
一處相似可以說是巧合,但處處相似就絕不是偶然。
也就是說,照片上這個小女孩就是吃屎老虎安蘭?
這……
一想到照片這麼可愛的萌妹,居然會和滿嘴勞資天下第一並且喜歡大口吔屎的安蘭是同一個人,他就感到有些抗拒,感到難以接受。
不過這個思路應該沒錯,畢竟安茲、安蘭都是一個姓,而且名字也確實有點相似的!
“但是話又說回來了,既然如此的話,安蘭並非是邪靈?它原本是人類?”
“可是安蘭說過她是被吳六指從小養大的來著,還認為吳六指是她的爸爸……”
“難不成是吳六指用了什麼邪門法子,把她給煉製成邪靈了?”
順著思路,徐束一下子想到了玉佛內另一個邪靈——紀雨。
紀雨本來也是人類,後來被她那喪心病狂的父親紀泱,為了追求突破,給弄成了特殊的邪靈“陽神·除穢”。
而且仔細一想,紀泱是“排汙者”,吳六指也是“排汙者”。
在超凡途徑上,二者驚人地吻合了!
“怪不得階段三就變成‘煉金術士’了,這條途徑的人不會都喜歡搞人體煉成吧?”
徐束略感震驚的咂咂嘴,準備進一步確認。
顧月明在旁邊的時候,他不好打開小玉佛對話。
因此,略作沉吟後,徐束對顧月明說:“小姨你先在這裡稍等片刻,不要走動,我找一下洗手間,去去便回。”
“啊?”
這訴求看似很普通,但顧月明卻有些驚訝。
她下意識朝盤在徐束腰上的那隻美人魚看去,心說這他怎麼方便?
這個疑惑剛一出現,她的大腦裡就自行腦補出了畫麵:
徐束進入盥洗室,脫褲子一般脫下美人魚,剛蹲在馬桶上,正準備釋放一下壓力。可還來不及方便,手裡的美人魚就張開血盆大口,狠狠咬住堅硬的、筆直的自來水龍頭……
這畫麵過於美感,顧月明不敢多想,更不敢多看,忙有些尷尬地移開視線問:“那個……你很急麼?那我去幫你喊寧兆玄過來吧!”
美人魚的特殊大家都懂,要麼不戴,戴了就得一直戴,不能摘下來,否則它就要進入暴走狀態反噬的。
這東西打又打不死,必須由“擺渡人”對它進行超度才能解決,十分麻煩。
顧月明也知道這一點,她心思活躍,一下子就跳過了“反噬”的具體步驟,直接開始考慮如何解決問題。
很顯然,這是相當典型的理性思維。
而如果是感性思維,這個時候就會想“你為什麼非要在這時候方便”又或者是“就不能先忍住不要方便嗎”之類的事情。
徐束倒是被她問得愣了下,因為他壓根沒想到這茬。
眼看顧月明要去喊人了,他急忙阻止道:“沒事的小姨,我不摘不就完了麼,你就在這等著吧,不用麻煩了!”
說著便自顧自鑽進旁邊的廁所,一點沒給後悔餘地,留下顧月明在原地淩亂。
“不摘……不摘……方便……”
顧月明呆在原地,神情驚愕,也不知是想到什麼,小嘴張得大大的,久久都閉不上。
衛生間裡的徐束沒想那麼多。
他隨便走進一個隔間,剛關上門,就搓了搓小玉佛的頭頂說::“給小老虎看看。”
菩薩睜開一隻眼皮,眼珠轉動幾下,從原本清澈透亮的玉色,轉變為一種猩紅。
這猩紅的眼睛眨了眨,接著傳出奶聲奶氣的嗓音:“要乾嘛?”
說話的是安蘭,徐束雖然是通過聲音辨彆,但其實還有更好的分辨特點。
值得一提的是,窄袖觀音的眼睛顏色就代表她放出了哪一種邪靈的力量。
紅色代表“陽神”,黑色則是代表“陰神”。
這比較籠統的劃分,具體裡麵放出的是誰,則還可以進一步細分。
比如在同樣是黑色的情況下,如果是那種特彆欲的黑就說明出現的是“黑姍娘娘”;可憐巴巴怨婦似的則是“陰神·哀”;眼神陰狠凶戾但聲音平淡的那個則是是新來的“陰神·怒”。
它們各自的“七情後綴”,會被小玉佛展示出各自包含的“字麵意思”,十分明顯。
這和它們自身當前的真實心情其實反而沒有絕對關係,單純是什麼種類就展現什麼情緒,欲就是欲,哀就是哀。
而變成紅眼出現的“陽神”,卻又不同了。
“七魄”後綴的體現,和情緒無關,而是通過瞳孔和血絲的形狀來表達的。
通過一段時間的觀察,徐束總結出了相應特點,感覺有點像生物課本裡講的細胞狀態。
比如“屍狗”是那種擴散的癌細胞,“除穢”是巨噬細胞,“幽精”是乾細胞等等。
可以說是各有特點,一個都不重樣。
似乎在元神的幫助下,各自邪靈毫無保留、赤裸裸地將本質展現在了徐束眼前,讓人忍不住去想象其他帶後綴邪靈的樣貌。
這大概也是讓徐束選擇留下窄袖觀音的一大驅動力。
在對方展現出極端忠誠的前提下,誰能夠對這種“逐步完成收集”的過程有抵抗力呢?
根本忍不住好吧!
至於“伏矢”安蘭……嗯,是的,她所展露出來的眼睛,正是“大腸杆菌”!
徐束略有嫌棄,拿出安茲留下的照片,放在她眼前問:“看看,這是你麼?”
“對啊是我。”安蘭隨口就說。
“看清楚再回答!”
你特麼眼神聚焦了麼你!
徐束沒好氣地把照片挪過去一點。
安蘭這才認真看幾眼,像是在仔細辨彆,然後說:“這就是我。”
“確定?這和你一點兒也不一樣啊。”
“就是我。那時候我還很小,是哥哥帶我去動物園玩的時候拍的照片,當時還有個海豹呢。嘿嘿,安蘭猜你沒有見過海豹。”
“???”徐束愣了下,她居然真記得?
片刻後,徐束想了想問道:“那你哥呢?”
安蘭:“死了。。”
“怎麼死的?你見到屍體了?”
“那沒有。”
“那你怎麼確定你哥死了?”
“姆媽說的,哥哥在戰場上戰死了,我就被送到一個地方,那裡的人都不友好,我就把他們吃了。”安蘭理所當然的說。
“……”徐束一下沉默,大概明白是什麼情況了。
很顯然,安蘭很小的時候被賣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