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內鬼,中出joy——這是你腦海中出現的第一個念頭。】
【不過你有什麼好驚訝的呢?對你而言,背叛難道是什麼很新鮮的名詞麼?】
【你在安全區撿垃圾的時候,被拾荒頭目出賣;
【你成為超凡者後想做點好事時,被救下的流民背叛;
【你戰意昂揚討伐荒原時,被隊伍裡的小奶媽背叛;
【你好不容易混到裁決司高層,又被當地最高指揮官背叛;
【甚至你在傳奇中成為一國之君了都要被自己手下大臣背叛……】
【呱!太悲傷了!背叛和出賣總是貫穿人生的始終,你這一生,如履薄冰~】
“……彆吵,我在思考。”
徐束無視掉趁機“走馬燈”的太初卷,順手按住躁動的美人魚,一邊假裝同樣受到控製地躺在了地上裝死,一邊結合太初卷提供的情報,快速觀察分析起現場的情況。
他看了看周圍正在已經徹底成型、封鎖了空間的陣法“啟示錄零八”。
這由六位至少是三階中期的赤帝軍聖騎士負責完成,不論陣法威力還是個人實力都比曾經追擊巫毒時見過的“啟示錄十三”厲害得多。
“都是高手,單獨拎出來的話,他們每一個都有單獨對抗歲寒三友的水平!”徐束眼睛一眯,然後又看了看那個突然冒出來的當代人榜二百五。
這位外號“紫氣東來”的男子鬥笠遮臉,紅錦掩麵,懷抱一柄八尺螭龍劍,渾身氣息圓滿如意,恰似一柄封鞘的利刃,仿佛和周圍天地徹底融為一體。
“宗師巔峰?光看站姿就感覺他強得要命。”
徐束咂咂嘴,最後瞥了眼內鬼。
張潤之的狀態很奇怪,儘管他帶著猙獰陰險的笑容,一副計謀得逞的模樣,但卻好像是受了重傷般臉色煞白,相當虛弱的樣子。
就仿佛,他剛才一刀捅自己胸口時,真的是下了死手一般。
“這……”
“他既然和微波爐、言火興他們是組隊進入遺跡,按理說無論怎麼做,都不可能傷害到隊友的。”
“有著心火焚香爐的庇佑,隊友之間的所有攻擊手段都會無效化,這就是列陣子給遺跡組隊者帶來的自信!”
“可他卻成功牽製住了所有人,包括和他同屬一個焚香爐滴血的言、盧、愛莉三人。”
“他是通過自殘來引發契書反噬……所以他自己受到的傷害也不小?有可能,這就是相對應的限製!”
徐束深吸一口氣,略一思索就猜測到了可能性極高的原因,然而依舊感覺上下兩個頭都在疼。
張潤之一個人就拖住足足九個人,其中甚至有至少三個人和他層次差不多。
若非自己之前結盟時莫名其妙的總是失敗,最終讓美人魚背鍋的話,那張潤之這一手“自殘”就是直接一拖十,讓所有人都成了案板上任人宰割的魚肉。
這手段,不可謂不高明了!
徐束現在甚至有些懷疑,言火興他們之前的隊友,是被故意給陷害的。
因為那幫老隊員不死的話,就沒有“殘隊結盟”的必要,這個動過手腳的“契書”自然也就沒有使用的理由,不利於張潤之坑害隊友、殺人奪寶。
所以,這一切都在他的計劃之中。
他一開始的目標,就是那遺跡中的金缽,或許還有言火興、盧冰薇等人身上的某些寶物?
徐束這就不得而知了。
他隻知道,自己等人隻不過是運氣不好,恰好成了陪葬品罷了。
當然現在不是深究這個的時候。
當務之急是如何逃出去。
“八個人,兩個人榜,一個不能動,一個是全盛姿態……”
徐束心中一動,身體也隨著動了起來。
嗖的一聲,已經宛如螃蟹一般在地上滾了兩下,旋即消失無蹤。
下一瞬,徐束毫無預兆地出現在了陣法外圍!
六位聖騎士布下的啟示錄陣法固然可以封鎖空間,可以困住萬物包括能夠化作陰魂狀態的“趕屍人”或者是“罪犯”的陰影潛行。
然而徐束的“戴九履一”卻不在這之中!
迄今為止遇到過的所有陣法或者陷阱,都沒有出現過哪怕一個能夠封鎖“戴九履一”的,包括當初強如人榜五十一吳六指布下的“文字獄”也不行,這就是徐束的底氣。
眼下他猛地出現,手中便捏著一杆吞吐金色焰芒的光槍。
——這正是美人魚為徐束殫精竭力一個多小時,才終於凝聚而成的逐日金槍!
這一下兔起鶻落,可謂快到了極致的反擊,完全出乎所有人預料,以至於讓所有人都沒能反應過來。
赤帝軍的六個聖騎士壓根都沒發現陣法裡少了一人,還在那努力發動陣法,爭取讓每一個十字架都要釘上一個人。
就連號稱‘趨吉避凶’的“屠夫”也隻是微微一愣,既驚訝於徐束居然還能動,又詫異於他為什麼能從“啟示錄陣法”之中逃出,接著才把目光投向了另一邊的隊友,卻並沒有做出躲閃的動作。
因為徐束鎖定的目標不是最該死的內鬼張潤之,而是燕回!
他瞄準的是敵人之中實力最強大的一個!
一個閃現,徐束直接出現在了冷冷站在一側、宛如作壁上觀的燕回背後,沒有一句廢話,抄起逐日金槍就紮了下去。
擒賊先擒王!
徐束選擇把最強一擊獻給最強的敵人,這是他分析之後唯一破局的辦法。
隻要燕回死了,困境自動解除!
“嗯!?”
恐怖的氣息出現在腦後,內心的靈覺瘋狂示警,抱劍而立的男子眼角餘光匆匆一瞥,嚇得頭皮瞬間發麻。
他的視線之中,出現了一輪奪命的灼熱槍尖,宛如冉冉升起的大日,當頭砸了下來,遮天蔽月!
在那某一個已經渺小到無法用長短來概括的瞬間,燕回看到了槍頭後頭的不是敵人,而是自己已故祖母慈祥的麵容。
他耳畔甚至聽到了兒時祖母站在村口一聲聲親切的呼喚——是走馬燈!徐束這一槍之下,人榜二百五的燕回甚至被打出了走馬燈!
就在這最為關鍵的時候,燕回強烈到極點的求勝欲望終於有了作用。
因為他看到祖母被蝦身鱷首的怪物壓在地上,體內被蝦莖塞滿的同時,還在口吐鮮血地叮囑他:“乖孫兒,逃啊!快逃!一定要活下去啊!”
“要活下去……”
“——啊啊啊啊啊!”
金槍臨頭的刹那間,燕回如有神助般回過了神。
他反手扣住徐束的肩膀,整個身體便如陀螺似的滴溜溜轉了起來。
一道道螺旋勁氣乾擾下,燕回硬生生把徐束的身體推了個趔趄!
逐日金槍因此險而又險地從他臉上劃過,瞬間燒穿了皮毛肉血,留下白色骨茬的同時,餘威不減地向側方的張潤之轟了過去。
高溫破空而行,空氣因此而變形,激射出一個肉眼可見的空洞!
“???”
張潤之看得人都傻了,眼睛一下瞪大,拚了身上傷勢加重也是強行竄走。
轟隆!
金槍與地麵親密接觸,爆炸的恐怖氣浪追上逃跑的張潤之,一下把他給砸飛出去。
“臥槽泥馬姓燕的我淦你娘!!!”
張潤之吐血不止,整個人體表近乎完全被燒焦,又是痛苦又是憤怒地破口大罵。
反而是另一邊主持陣法的聖騎士六人,雖然反應慢了半拍,但是靠著身上銀甲的抵禦,且並非處於爆炸中心,並未受到什麼大礙,僅僅在氣浪中略微搖晃便穩住了身形。
這一切說來話長,其實從徐束原地螃蟹滾發動“戴九履一”,到他出現在燕回身後暴起偷襲,全部都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
不,如果說張潤之和赤帝軍的偷襲,已經算是電光火石之間布下殺陣的話。
那徐束的偷襲甚至比電光火石還要快!
那是電光上麵的光點點,是火石上麵的石尖尖!
“草!”
眼看這樣的偷襲居然都被躲過去了,徐束暗罵一聲,卻沒有任何收手的意思,而是挺腰再打。
所謂趁他病要他命,徐束要趁這個機會一舉乾掉燕回!
隨著一股強大的宛如火山噴發的氣息充盈起來,正在忍受契書反噬的美人魚一個激靈,順勢張開了嘴巴。
轟隆一聲!
她的口中噴出了一大片熾烈的光炮,像是傳說中的巨龍吐息般,覆蓋了身前三十米——陽神!先天一炁!
徐束養了兩天的滿溢“陽神煞氣”!
陽煞的破壞力同樣極其恐怖,所到之處大地淪陷,巨樹崩塌。
有兩個站的離這邊最近的倒黴聖騎士不幸被波及,全身就被陽煞澆灌,吃了一發滿大後,連慘叫都來不及發出,當場便被轟成了殘渣。
“我次阿普!?”
“什麼?!”
隻是波及就秒殺兩個三階中期以上的高手,這威力不可謂不強。
四個僥幸沒被波及的聖騎士都驚恐的瞪大眼睛,嚇得恨不得當場棄劍而逃。
值得一提的是,那兩個死去騎士留下的聖劍則相當堅挺,即便主人身死,依舊牢牢插在地上,保證著陣法的完整。
然而徐束對這個結果並不滿意。
因為他的主要目標燕回,再一次憑借身法和那股古怪的螺旋勁氣,躲開了攻擊正麵,僅僅被餘波擦傷。
“詭道中人……果然狡詐!”
身上滿是血口的燕回咬牙切齒說道。
“廢話真多。”
徐束反手一拳又挨了上去。
然而這時候,連續吃了兩次虧的燕回已經開始反擊了。
徐束先是一拳落空,順勢往回肘擊時,就發現眼前的燕回在自己身上劈了一劍。
砍得火星四濺的同時,燕回莫名其妙出現在了幾十米外,躲開了強力一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