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滴的唾沫星子,伴隨著的腥臭的氣味,從呂布口中噴出,加上夾雜著密集的逼問,使得高良竟然有些啞口無言,隻能喃喃道。
“這,這”
回望一眼那些滿身傷痕和汙血的士卒,高良隻能緊緊的抿著雙唇,不再多言。
隨著馬蹄聲的遠去,剩下的士卒早就盯著這些投降的鮮卑士卒,如今得到呂布的命令,緊握著早已黏膩的環首刀,麵帶仇恨的開始了一場瘋狂的屠戮。
“漢狗,你們不得好死!”
“說好的投降免死!”
“啊!”
這會兒手無寸鐵的鮮卑士卒哪是戍卒和義從的對手,如同一群待宰的羔羊一般,被無情的收割性命。
偶爾有一些零星的反抗,但在刀刃之下,也儘數化為齏粉。
從營地中找了些還能用的大車,一具具慘狀各異,缺胳膊斷腿的屍體被搬了上去,而杜颯、秦宜祿、王富貴三人幸運些,作為戰死的最高武官,三人得以享有共同使用一輛大車的資格。
忽然,後方傳來一陣騷亂聲,等到幾個主官趕到現場,騷動已經被製止了。
從現場眾人口中了解道,原來是一個王延壽麾下的義從,奉命搬運清理之前王蒼送來的財貨。
原先隻是一個黔首,後來被擄掠作為奴隸的他哪裡見過這麼多錢,見到這麼多金光燦燦的金餅和珍寶好玩,心中那股渴望愈發的強烈。
在貪念的作祟之下,開始把手伸進漆盒之中,隨手拿了十幾個金餅揣在懷中,自以為神不知鬼不覺,但在搬運時,因為不慎從懷中掉落一枚,故而被其他義從發現。
二人一般爭執之下,就開始扭打起來,等到王延壽和呂布趕到現場,那義從已經被摁在地上,隨著那股腦熱散去,義從的神色開始變得驚恐。
王延壽認得是自家義從,沒有多說什麼,抽出了王蒼那柄滿是缺口的寶刀,右手高高舉起,準備一刀砍將下去。
但那義從在地上扭動不已,口中大聲爭辯道:“屯長,此戰中俺也手刃了三四個胡狗,能將功抵罪否。”
說完,這義從眼中滿含希冀,這會兒他已經知道自己的錯了,希望能用這些軍功來換自己一條生路。
但王延壽手中的刀連一瞬都沒有停留,隻見刀鋒劃過,直接將其斬首,那眼神中的希冀還停留在深處,滿是對生命的渴望。
提起那滿是汙血的義從首級,王延壽大聲衝著周邊嗬斥道:“有功者,等到塞尉歸來,汝等自將獲得賞賜,而無功,隻要上了戰場,塞尉自然不會虧待你等。”
“但誰想如同此僚者,塞尉佩刀在此。”
說罷,高高舉起手中染血的環首刀,左右示意一下:“塞尉之法不會輕饒爾等!”
“速速把自己的事情做好,早些歸塞,還能滅此朝食。”
“遵命。”
“唯。”
那些旁觀的戍卒和義從不敢多言,對於王蒼和王延壽他們心中還是敬服,手腳更是麻利了些。
等到第五班領著城中青壯和部分屯田卒來時,因為工作量太大,眾人隻來得及把財貨裝車,屍體運送上車,連那些首級都沒裝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