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種荒唐之感從腦海中升起。
“嗬,沒想到,我陳寬竟然被這暗箭所傷。”
但沒過多久,這種胡思亂想就從他腦海中消散,因為其他的鮮卑親衛已經舉著馬刀,打著旋兒朝他揮砍而來。
完了,吾命休矣!
一股子絕望在陳寬心中盤旋,但強烈的求生渴望讓他有些不甘心,因為他還有家人要養啊!
半蹲在地的陳寬眼神逐漸堅毅起來,隨著一道破風聲傳來,借著馬刀的勁頭,陳寬順勢一屁股坐倒在地,靠著手上的長鈹左支右撐起來。
勉強撐過另外幾騎親衛的馬刀,甚至趁著其中一騎從身側而過,陳寬用力把鈹尾往他那戰馬的後腿之間一彆,那戰馬失去重心,連帶著上麵的親衛也摔倒在地。
但好景不長,其他親衛見久攻不下,還傷了一騎,乾脆直接縱馬踏來!
此時前麵的王蒼也聽到了身後魏三郎的呼喊,將身前的幾騎殺退,又將攔路的一騎親衛砍倒後,趕忙調轉馬頭。
日律推演可以晚點殺,但陳寬再不救,就要死在那裡!
“死狗,休傷乃公愛將。”
一邊揮舞著環首刀,一邊大聲呼喝的王蒼試圖用叫喊來吸引那幾騎親衛的注意力,但沒起到效果。
那幾騎親衛此刻滿懷激憤,這肥豕連殺他們兩騎,不把他的頭砍下來,這如何能夠證明他們的武勇,他們可是優中選優出來的親衛啊,至於身後的王蒼,等他到身前再說。
就在這刹那之間,強忍著腰身上的劇痛,陳寬一個懶驢打滾,險之又險的避了開來。
這時,又有一騎親衛策馬來到近前,馬刀直直的朝陳寬頭上招呼而來。
“鏘!”
耳邊傳來一聲刀刃相交的脆響,卻是陳寬匆忙間用手中那隻剩半截的鈹刃舉在麵門。
那親衛本想劈砍陳寬頭臉,但見陳寬舉鈹來擋,有心想要變招,奈何刀勢已老,索性加大些氣力,馬刀與那鈹刃重重的撞擊在一起。
但結果是,自己不僅沒有砍動鈹刃,反而是手上的馬刀被崩飛了一截刀刃,讓他有些傻眼。
大難餘生的陳寬冷汗直冒,重重的吐出一口氣,本就剩下半截的鈹刃被砍出一個大大的缺口,顧不上心疼,小命好懸是保住了。
而那親衛的戰馬已經馱著他往前走了一段,此時已無法再對陳寬揮刀,正是這片刻的空閒,已經夠王蒼持刀來救了!
“給乃公死來。”
另一邊的魏三糾纏著三個親衛,分不出手來,而王蒼麵前也還剩下三人,身後也有四五騎在拍馬趕來。
越是這種緊張刺激的時候,王蒼越是冷靜,拍馬到一騎身後,趁其周轉不急,一刀徑直刺入其脖頸,然後沒有猶豫,繼續殺向之前那還剩半截馬刀的親衛。
這時,一道呼喊傳來:“主公,用這個!”
坐在地上的陳寬感覺手腳有些麻木,心中大感不妙,這是毒已經擴散開來的跡象。
用儘剩下的所有氣力,陳寬大聲呼喝一聲,將手中長鈹直接擲向王蒼,然後再也支撐不住肥大的身體,重重的軟倒在地。
三天兩夜的廝殺、趕路,加上這不知名的毒箭,讓他有些疲憊。
幸好,幸好,長鈹交到了主公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