芒乾水旁,日律狼山神色緊張的衝著身旁的親衛統領安沁喊道:“安沁,我先過河,剩下的這些奴隸和財貨快些轉運過來。”
說完後,渾然不等安沁回話,當先拉著狼角就快步往冰麵上走去。
站在岸邊的安沁點了點頭,沒有作聲,目光平靜的看著這兩兄弟的背影,感覺就像兩條失了魂的野狗在瘋狂逃竄一般。
濕滑的冰麵上,日律狼山一邊快速行走,一邊心中暗喜,因為,前兩天竟得知父親日律推演戰死!
剛得知這個消息的時候,他先是一喜,然後迅速換上了一副悲切的神色,在大罵了一通漢人之後,馬上衝著所有人說出了撤退的命令。
對於其他人來說,父親戰死這是壞事,但對於他來說,無異於天上掉餡餅一般!
因為,以後的日律部,就是我日律狼山當家做主,西部鮮卑最大的部落就是我說了算了!
懷著迫不及待的心情,日律狼山頭也不回的催促道:“狼角,走快些,這些漢人不可力敵,咱倆快些回部落中,反正財貨和人口也劫略夠了。”
“嗯,兄長。”
落後日律狼山一個身位的日律狼角眼神陰翳,盯著前麵那個渾身激動到甚至顫抖的背影,心中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這幾千鮮卑騎兵和幾千劫略而來的人口聲勢極大,加上還有許多糧食、財貨、鐵器和雜物等瑣碎物事,轉運起來自然快不到哪裡去。
剛把鮮卑騎兵送過去半數,人口和大車還沒來得及轉運,前頭的密林中便響起了陣陣異動。
“警戒。”
負責斷後的安沁一聲大喝,守候在隊伍最外圍的一千鮮卑騎兵持刀挽弓,目光不善的盯著遠處幽深的草木深處。
隻見密林中忽的鑽出一隊騎兵,人數不是太多,大概兩百來人上來,個個頂盔著甲,馬前平放著一根短矛,衝著芒乾水邊快速衝來。
“張弓!”
安沁也是在草原上打了一輩子仗了,見漢人隻有這點人數,心中雖不以為然,但還是習慣性的指揮著部隊。
隨著馬蹄聲陣陣,那些漢人騎兵快速奔馳近前,忽然從馬鞍邊拿出一個物事,隨著一陣弓弦的震響,一支支奪命的弩矢便朝著己方陣線射出。
在安沁惱怒的眼神中,那些漢人射完一輪弩後也不做停留,繞了個圈就往遠處趕去,留下一群被射得人仰馬翻的鮮卑騎兵在原地發愣。
“可惡,這些漢人還挺狡猾,這是要消耗我日律部的實力,一點一點的蠶食我們的勇士的生命。”
安沁重重的捶了幾下身前的馬頭,將胯下戰馬給打的痛苦的嘶鳴了幾聲。
不是他不想反擊,而是那些漢人離得太遠,起碼有百來歩以上,弓箭射不到那麼遠的距離!
“去,把那些沒有受傷的替換上去。”
隨手指了指身邊的一個小帥,安沁目光看向那遠處地麵上雜亂的馬蹄印子,心中迅速想出了一計。
“知會所有人,如漢人還敢這般騷擾,就直接衝上前去,將這一小股漢人騎兵吃掉。”
“遵命。”
邊上的另外一個小帥應了聲,然後一邊奔馳,一邊在那些鮮卑騎兵身前大聲將剛才安沁的話複述一遍,本就有一肚子火的鮮卑騎兵打起呼哨,大聲在原地聒噪起來。
但這個命令下了許久,也沒見有漢人再來騷擾,讓一眾興奮不已的鮮卑騎兵的熱情稍稍冷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