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都侯勿慮,小子雖未見過大公子,但與其神交久矣。不知大公子去郡中所為何事?”
見王蒼發問,呼衍毐略帶尷尬的說道:“前些日子本侯身體抱恙,未來得及帶落中騎兵支援郡中,故而讓吾子呼衍蘭去郡中告罪。”
此時大戰已過,自己又不是甄太守,想問罪也沒有資格,加上郡中已沒有問罪呼衍部的實力,自己還收了彆人送來的良馬,乾脆借坡下驢道:“吾等邊地苦寒,不比內地郡國氣候溫潤,骨都侯還需強飯勉之,保重好身體才是。”
“王塞尉所言甚是,本侯曉得。來,嘗嘗部中新出的酪漿,此物與清白不同,風味頗佳。”
“諸位勇士亦是,且滿飲此杯。”
說著,呼衍毐美美的將杯中之物喝儘,當先喝完後還舉著酒杯誇讚道:“此酒乃是取牛羊乳汁與麥餅一同釀造,加之小火溫過後,彆有一番風味。”
“諸君,且嘗嘗風味如何。”
眾人乃是邊地長大的,對於酪漿自然知曉,隻是平日裡所食的都是麥飯豆羹,就算飲酒,也是清白之酒,酪漿還是頭回嘗到。
劉破奴和宋喜的膽子最大,舉起酒杯也跟著一飲而儘。其他人見狀,亦舉杯飲儘。
隻有王蒼盯著這漂浮著奶皮的黃白之物遲遲不敢下嘴,因為,他聽說過這東西的可怕!
但環顧左右,見眾人俱將酪漿飲儘,隻好眼睛一閉,強忍著那股膻腥之氣,將其吞入腹中。
不一會兒,肚腹中就傳來陣陣蠕動之聲,喉間也湧出一股腥氣,憋了許久,終於是憋不住了,張口打了一個奶嗝,一股子難聞的氣味彌漫在周邊。
看了眼其他人,發現他們亦是這般,心中那股難受瞬間舒緩了不少。
看到王蒼這副神態,呼衍毐心中暗自偷笑,但臉上不動聲色,噓寒問暖的說道:“王塞尉可是不習慣這等胡飲?”
“第一次嘗試,風味與日常所飲之酒確實不同。”
“既然如此,本侯就不勉強。正好前些日子從外來的商賈那裡購得幾壇中山清酒。來人,速速給諸位勇士取來。”
見不用再喝,王蒼對著呼衍毐拱手道:“這等佳釀,小子無福消受,謝骨都侯體諒。”
呼衍毐擺了擺手:“無妨,本侯見王塞尉來市中挑馬,可是塞中缺馬?”
說起這個,王蒼大呼上道,自從知道袁敞有一批馬鎧後,王蒼就對這個東西心心念念許久。
隻是馬鎧不僅極傷戰馬,還需要戰馬極其強健,剛才去馬市正是想挑選些好馬作為能披掛馬鎧的主馬。
至於那些駑馬,挑出一部分作為馱馬,剩下的正好送到郡中換錢。如今雲中郡良馬最多的人在此,也省去自己一番功夫來慢慢挑選。
心中雖有波瀾,但麵對呼衍毐,王蒼的口中卻不是這般說法:“正是,連番大戰下來,雖小有勝績,但戰馬折損頗大,正欲與骨都侯做筆生意。”
呼衍毐拈須一笑,戰馬?匈奴人最不缺的就是戰馬!
“王塞尉欲購多少?”
王蒼冷靜的分析道:“一匹五六尺的良馬在邊地作價五千錢上下,小子欲購得此等良馬千匹!”
“如有七尺以上的健馬,小子也欲求得百匹,不知骨都侯欲作價幾何?”
“嘶!”
呼衍毐倒吸一口涼氣,一匹馬五千錢的話,千匹就是五百萬錢!加上還有七尺以上的健馬百匹。
這年輕人從哪裡搜刮來的這麼多財貨!
深深的看了眼王蒼,呼衍毐越看此子越覺得深不可測,平常誰會一口氣買這麼多馬?
就算是從內地郡國來的馬商,也不會一口氣買這麼多。不是沒有這份財力,而是不好販賣和不好運輸和飼養。加之萬一被盜匪劫略而去,這就是血本無歸了。
微微沉思片刻,呼衍毐說道:“七尺以上的健馬,吾呼衍部自然不缺,隻是價格略貴,不知王塞尉可有這麼多訾財。”
王蒼淡淡的笑了笑,說道:“小子已經把定金帶來了,如今就在聚落之外,就看骨都侯的出價了。”
“本侯雖不是商賈,亦知奇貨可居的道理。
這些七尺以上的駿馬,放在內地郡國隨隨便便便能賣得上十萬錢一匹,但本侯與王塞尉乃是半個鄉黨。
本侯也不誆你,一匹馬直錢兩萬,王塞尉可能接受?”
王蒼認可的點了點頭,這個價格不算貴。
“既然王塞尉認可,不知這錢”
“延壽。”
扭頭看了眼自家伴當,給了他一個眼神,王延壽心領神會,口中應了聲,自往帳外走去。
回過頭來的王蒼麵帶淺笑看著呼衍毐,說道:“還請骨都侯稍等片刻。”
這時,正好侍從也提著幾壇酒來到帳中,呼衍毐馬上招呼道:“來,速速給諸位勇士滿上。”
自有匈奴侍女抱著酒樽從酒壇中分出酒液,一一給眾人斟滿。王蒼見買馬的事情這麼快就辦成了,心中大為欣喜,舉起酒杯對著呼衍毐高聲喊道。
“為骨都侯上壽!”
小主,這個章節後麵還有哦,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麵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