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棟一步一步艱難地拖著那傷痕累累、疲憊到了極點的身體,遠離血池後,終於再也支撐不住了。他雙腿一軟,“撲通”一聲,無力地躺倒在了地上,整個身子像是散了架一般,再也動彈不得。
此刻的他,全身上下早已是潰爛不堪,那些被血屍、血獸攻擊後留下的傷口,有的還在往外滲著血水,有的則已經開始化膿,沒有一處皮膚是完好無損的。
那鑽心的疼痛如潮水般一波又一波地襲來,不斷衝擊著他的神經,可林棟此時卻連哼都哼不出聲了,實在是虛弱到了極致。
他緩緩地睜開眼睛,望著頭頂那昏暗的洞穴頂壁,思緒開始變得有些模糊起來。
心裡不斷地想著,自己如今這副模樣,還能不能活著走出這個神秘又危險的洞穴,會不會就要永遠地被困在這裡,成為這地下世界的一縷孤魂?
身體的極度疲憊仿佛一座沉甸甸的大山,壓得他喘不過氣來,讓他連思考都變得無比困難。
此刻,林棟什麼都不想去管了,他隻覺得自己實在是太累太累了,眼皮越來越重,仿佛有千斤重一般,隻想就這樣閉上眼睛好好睡上一覺,哪怕這一覺之後,再也醒不過來也好啊,至少能暫時擺脫這無儘的痛苦與疲憊了。
可是,心底深處又有一個微弱的聲音在不斷提醒著他,不能睡,一旦睡過去,說不定就再也沒有機會醒來了,還得繼續堅持,繼續尋找出去的路才行。
林棟就在這睡與不睡的掙紮中,意識逐漸變得朦朧起來,整個人陷入了一種半夢半醒的危險狀態。
他想起那血池之中,滿滿當當堆積著的眾多屍體,那些血肉模糊、形態各異的動物殘骸,數量如此之多,絕不可能是憑空出現的。
肯定是有不少動物曾經誤闖進了這裡,然後遭遇了和自己剛才一樣的可怕境遇,才會命喪血池,成為那詭異複活的血屍。
既然有這麼多動物能來到這裡,那就說明這地方並非是完全的死胡同,肯定存在著某種通道,是它們進入的路徑,而這條路徑,很有可能就是通向外麵的出口。
林棟越想越覺得有道理,心中燃起了一絲希望的火苗,那原本如鉛般沉重的眼皮,也掙紮著又睜開了幾分。
他咬了咬牙,試圖從地上坐起來,可身體剛一動,那鑽心的疼痛便瞬間傳遍全身,讓他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
但林棟沒有放棄,他用僅存的一點力氣,雙手撐著地麵,一點一點地挪動著身體,艱難地朝著他認為可能是出口的方向爬去。
每往前挪動一點,身上的傷口就好像被再次撕裂一般,鮮血又滲了出來,在地上留下一道斑駁的血跡。
林棟正拚儘最後一絲力氣,艱難地朝著他所認為的出口方向一點點挪動著身體,每挪動一下都好似用儘了全身的力氣,疼得他額頭上冷汗直冒。
就在這時一陣“咚咚咚”的動物腳步聲由遠及近,清晰地傳進了他的耳朵裡。
林棟心裡“咯噔”一下,暗叫不好,可此刻的他早已是強弩之末,渾身上下沒有一處能使出反抗之力,隻能絕望地躺在那兒,閉著眼睛,等待著即將到來的厄運,心想這下恐怕真的是要命喪於此了。
不多會兒,那腳步聲停在了他的身邊,林棟緩緩睜開眼睛,努力地抬起頭看去,待看清走來的動物後,心中滿是無奈與苦澀。
那竟是一隻小恐龍,雖說隻有鵝那麼大,但對於如今這般虛弱的林棟來說,它依舊是個強大得無法戰勝的存在。
那小恐龍湊到林棟跟前,鼻子在他身上聞了聞,緊接著,就做出了一副惡心想吐的表情,小腦袋不停地往後縮,臉上滿是嫌棄的模樣,仿佛林棟是什麼極其難聞、令人作嘔的東西一樣。
林棟見狀,不禁自嘲地苦笑了一下,心想自己如今這副血肉模糊、滿身潰爛還散發著刺鼻血腥味的狼狽樣子,連動物都嫌棄,看來真的是夠糟糕的了。
不過既然這小恐龍沒有要吃他的意思,林棟心中也燃起了一絲彆樣的念頭,他實在是又餓又虛弱,也顧不上許多了,便硬著頭皮對小恐龍說道:“能給點吃的嗎?小龍。”
小恐龍原本正嫌棄地往後退著,冷不丁聽到林棟開口說話,顯然是被嚇了一跳,它瞪圓了眼睛,警惕地看著林棟,隨後趕忙往後跳開了幾步,試圖和林棟保持一段安全的距離,那模樣就好像生怕林棟會突然對它做什麼似的。
過了一會兒,小恐龍像是確定林棟沒有什麼威脅了,便頭也不回地轉身走開了。
林棟看著小恐龍漸漸遠去的背影,再次自嘲地笑了笑,搖了搖頭,喃喃自語道:“它又怎麼能聽懂我說的話,我這可真是病急亂投醫了,哎。”
深深地歎了口氣,望著那小恐龍離開的方向發了會兒呆,“也不知它的爸爸媽媽在不在,如果在的話就麻煩了。”
林棟躺在地上,滿心絕望,已經做好了聽天由命的準備,覺得自己這次恐怕是真的要交代在這兒了。然而,讓他萬萬沒想到的是,沒過一會兒,之前那隻離開的小恐龍竟然又回來了,而且嘴裡還叼著一株散發著柔和光芒的植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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