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驍並沒有對沈棠棠作出任何回應,整個房間仿佛被一種詭異的寂靜所籠罩。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突然間,一陣細微而又難以忽視的窸窸窣窣之聲打破了這片寧靜。緊接著,一聲壓抑的、帶著痛苦意味的悶哼從江驍的口中傳出:“嗯……”
此時的江驍正靜靜地躺在那張寬大的床上,他的身體蜷縮成一團,就像一隻受傷的小獸般無助。豆大的汗珠不斷從他的額頭滲出,彙聚在一起後順著臉頰滑落,滴落在枕巾之上,形成一片片潮濕的印記。他那原本紅潤的臉龐此刻變得異常蒼白,毫無血色可言;緊抿著的雙唇透露出他正在承受巨大的疼痛。
江驍艱難地伸出右手,顫抖著在空中摸索著什麼。終於,他的指尖觸碰到了放在床頭櫃上的那個藥瓶,然而由於手抖得太過厲害,他費了好大一番力氣才將其緊緊握在了手中。
與此同時,一直在門外徘徊的沈棠棠聽到了房間裡傳來的這陣不尋常的響動。她先是猛地停住了腳步,心中不禁湧起一絲擔憂和疑惑。猶豫片刻之後,她最終還是轉過身來,快步走向房門,並抬起手輕輕地敲響了門扉。
“江驍?”沈棠棠輕聲呼喚道,“你還好嗎?我剛才似乎聽到了你發出的呻吟聲。”然而,屋內依舊一片死寂,沒有人回答她的問題。見此情形,沈棠棠咬了咬牙,不再遲疑,伸手推開了房門,徑直走進了房間。
當她的目光落到床上的江驍身上時,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隻見江驍麵色如紙,雙眼緊閉,嘴唇也因極度的疼痛而微微發紫。他的額頭布滿了密密麻麻的冷汗,看上去狀況十分糟糕,甚至比之前吃下那顆芥末膠囊後的樣子還要令人揪心許多。
“喂,江驍!你到底怎麼啦?你可彆嚇我呀!”沈棠棠三步並作兩步衝到床邊,急切地伸出手去觸摸江驍的額頭,入手處一片冰涼濕漉。她焦急地問道:“你是不是疼得特彆厲害?需不需要我送你去醫院看看?”
“不用真的不用!”江驍麵色蒼白如紙,額頭上豆大的汗珠滾滾而落,他顫抖著伸出手,極為艱難地支撐起自己的身體,一點一點地從床上緩緩坐了起來。好不容易坐穩之後,他便無力地靠在了床頭,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仿佛每一次呼吸都要用儘全身的力氣。
“我吃點藥就行了,這都是老毛病啦,去醫院也是無濟於事的。”江驍一邊說著,一邊強忍著胃部傳來的陣陣劇痛,哆哆嗦嗦地把手伸向床頭櫃。他打開抽屜,在裡麵摸索了好一會兒,終於找到了那瓶熟悉的胃藥。隨後,他又費力地拿起桌上的水杯,往杯中倒了些溫水,接著把幾粒胃藥放入口中,仰頭一飲而儘。喝完藥後,江驍像泄了氣的皮球一般,整個人重重地癱軟在床上,然後側身躺了下來,背對著棠棠。他緊閉雙眼,眉頭緊緊皺在一起,似乎想要通過這種方式來減輕些許痛苦。
“江驍”,棠棠靜靜地站在床邊,雙手環抱於胸前,以一種居高臨下的姿態冷冷地注視著他。看到江驍如此虛弱不堪、狼狽至極的模樣,她的心中不禁湧起一絲複雜的情緒,“瞧瞧你現在這副鬼樣子,還真是夠淒慘的呢!”然而,儘管嘴上毫不留情,但當她注意到江驍因胃痛而不斷抽搐的身體時,心底深處卻不由自主地泛起了一抹關切之意。於是,她稍稍向前靠近了一些,彎下腰來仔細觀察著江驍的表情,輕聲問道:“不過,看你這樣子,這胃病恐怕已經很嚴重了吧?難道你真的打算就這樣一直硬撐下去嗎?”說罷,她猶豫了片刻,終究還是沒能忍住,繼續說道:“要不,我幫你叫個醫生過來看看吧?”
江驍緊閉雙眸,突然開口說道:“我說了不用。”說完,緩緩地睜開雙眼,目光冷冷地掃向一旁的棠棠,僅僅隻是這短暫的一瞥後,便又迅速合上眼皮,仿佛多看一眼都會令他感到厭煩一般。
“你能不能讓我一個人安安靜靜地待一會兒?”江驍的話語中透露出明顯的不耐情緒,然而由於胃部傳來的陣陣劇痛,使得他原本低沉有力的嗓音此刻聽起來竟是如此的虛弱無力。
“沈棠棠,你不要天真地認為你這般自作主張,我就會對你心懷感激之情。”江驍強忍著疼痛,儘量讓自己的語氣保持平穩,但其中那難以掩飾的惱怒之意還是清晰可聞。
聽到這話,棠棠不屑地輕哼一聲:“嘁,誰稀罕你的感激啊!”隻見她轉身大步走向窗戶邊,伸手一把將厚重的窗簾用力扯開,皎潔的月光瞬間如銀瀑般傾瀉而入,灑滿整個房間。
棠棠沐浴在這片如水的月色之中,轉過頭來望向江驍,清冷的光輝映照在她那張嬌俏的麵龐之上,使得她此時的神情看上去顯得格外陰晴不定。
“江驍,你可彆太脆弱了啊,否則這場戲可就變得索然無味了。”一邊說著,棠棠已然走到床邊,毫不猶豫地一屁股坐了下來,然後伸出手指輕輕戳了戳江驍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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