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酒店的車內,靜謐的氛圍如一層濃厚的陰霾,沉甸甸地壓在兩人心頭,可怕得令人窒息。棠棠仿若被抽離了靈魂,隻是呆呆地凝視著窗外如幻燈片般快速掠過的街景,雙唇緊閉,一言不發,思緒不知飄向了何方。
江驍則被胃部如洶湧波濤般的翻江倒海折騰得死去活來,那絞痛猶如惡魔的利爪,一下一下狠狠地撕扯著他的胃壁。冷汗如細密的雨珠從他的額頭、鼻尖爭先恐後地滲出,他卻咬緊牙關,竭力控製著自己的呼吸,使其保持平穩,生怕一絲粗重的喘息都會驚擾到身旁的棠棠。他的雙手緊緊地攥成拳頭,指關節因用力而泛白,身體也微微顫抖著,在這無聲的痛苦中默默忍受,眼睛時不時地偷偷瞥向棠棠,眼神中滿是痛苦、疑惑與不安。
江驍聽到手機震動,眉頭微微一蹙,強忍著胃部的疼痛伸手拿過手機。當他看清是財務李總監發來的信息時,心中湧起一股不祥的預感。隨著目光逐行掃過屏幕,他的臉色瞬間變得煞白,眼神中滿是震驚與難以置信。
“江總,沈氏那筆三百萬的彙款查清楚了,是您父親江董他以您的名義,從沈氏套現了三百萬。您太太沈小姐,應該已經知道了。但沈小姐知道的應該是您套現的事情。”
江驍的大腦瞬間一片空白,他怎麼也沒想到父親會做出這樣的事。而棠棠收到的信息想必就是關於此事,怪不得她突然對自己變得如此疏離。他呆呆地望著手機屏幕,手指不自覺地微微顫抖,一時間竟不知所措。胃裡的疼痛在這巨大的精神衝擊下似乎變得更加難以忍受,他弓起身子,雙手緊緊捂住腹部,額頭上豆大的汗珠不斷滾落,卻渾然不覺。他的心中滿是慌亂與懊悔,急於向棠棠解釋這一切,但又不知該從何說起,隻能在這煎熬中苦苦掙紮,車內的氣氛也因此變得更加凝重壓抑,仿佛暴風雨前令人窒息的寧靜。
江驍隻覺五雷轟頂,內心深處滿是震驚與茫然,無論如何也未曾料到來自沈氏的這三百萬竟會是這樣的,甚至演變成這般糟糕透頂的局麵。
突然,一陣仿若惡魔低語般熟悉的心悸感如洶湧潮水般向他席卷而來。他的心臟仿佛瞬間化作一隻瘋狂亂撞的小鹿,在胸腔內橫衝直撞,令他痛苦不堪。下意識地,他的右手如鐵鉗般緊緊抓住胸口的衣服,指關節因用力而泛白,大口大口地喘息著,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在與無形的死神艱難拔河。
棠棠原本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被江驍這突如其來的異樣驚得回過神來。側目望去,隻見江驍麵色蒼白如紙,額頭冷汗如雨下,身體也微微顫抖著,那痛苦掙紮的模樣讓她的心中瞬間被擔憂填滿。不假思索地,她伸出手輕輕扶住江驍,將他緩緩拉向自己,讓他能有個依靠。
江驍察覺到棠棠的舉動,心中一驚。他深知自己心臟的隱疾絕不能暴露在棠棠麵前,否則隻會讓她更加擔憂。於是,他強忍著心臟的劇痛,裝作胃部不適的樣子,緩緩將手從胸口移開,轉而捂住胃部,還佯裝出因胃疼而痛苦呻吟的模樣,試圖瞞天過海,可那額頭上不斷冒出的冷汗與愈發急促的呼吸卻無情地出賣了他。
棠棠見江驍這般模樣,滿心以為他是因胃部不適而引發的反胃,才致使呼吸如此急促,不禁關切地問道:“想吐嗎?”
江驍此刻被心臟的劇痛折磨得幾近虛脫,根本無力回應。他心中暗自叫苦,以往心悸發作時總能尋得借口或角落稍加掩飾,可這次在這狹小的車內,在棠棠的身旁,他竟毫無藏身之處。無奈之下,他隻能將頭深埋在棠棠的脖頸間,試圖借此隱藏自己那因痛苦而扭曲的麵容。他的呼吸依舊急促而紊亂,仿佛拉風箱一般,每一次喘息都伴隨著鑽心的疼痛。好不容易,他才強撐著斷斷續續地說道:“糖糖……沒事……隻是胃疼得厲害。”那聲音微弱得如同風中殘燭,仿佛隨時都可能被這無儘的痛苦所吞噬。
棠棠滿心憐惜,纖手欲伸出去為他按揉那飽受折磨的胃部,以稍減他的痛苦。江驍卻似驚弓之鳥,虛弱地輕輕抓住她的手,眼神中滿是惶恐與哀求,“糖糖,讓我抱一會兒,彆……離開我。”話語未歇,一陣更為猛烈的心臟絞痛如洶湧的風暴驟然而至,瞬間將他席卷。“啊嗬……咳咳咳”,他再也無法壓製那劇烈的喘息,痛苦的呻吟聲從喉間溢出,在寂靜的車內回蕩,令人毛骨悚然。他像溺水之人緊緊抱住最後一根浮木般,死死地摟著棠棠,全身不受控製地劇烈顫抖,那顫抖仿佛要將他的靈魂都震碎。
棠棠瞬間花容失色,滿心慌張,纖細的手掌急促地在江驍的背上輕輕拍打,聲音帶著哭腔,顫抖地問道:“怎麼了?痛得厲害嗎?我們去醫院吧。”她的眼中寫滿了恐懼與無助,仿佛世界在這一刻都失去了顏色,隻剩下江驍那痛苦不堪的模樣深深刺痛著她的心。
江驍微微搖了搖頭,那動作輕得如同一片羽毛飄落,聲音微弱得幾不可聞:“不用……回酒店吧。”他艱難地睜開雙眼,眼神中透著一絲無力與倔強。緩緩抬起環著棠棠的左手手腕,那表盤上清晰地顯示著令人心驚的數字——心率已經飆升至每分鐘148次。他心中一凜,清楚地知曉自己的身體狀況正朝著愈發糟糕的方向急劇惡化。擔憂與恐懼在心底蔓延,但此刻他最害怕的還是棠棠察覺出異樣,於是趁著環住棠棠的姿勢巧妙地將手表悄然關機,仿佛這樣就能將自己身體的秘密永遠塵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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