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豐歪在後座,本來是享受微煦的陽光和美妙春風的大好時機。
卻在下一個路口等紅綠燈轉彎時,被人打破了他的享受時光。
猜猜他們遇見了誰?
是唐豐不認識的,曾老師的同事。
無論是誰,唐豐應該都不會高興。
在這樣的時刻遇見額外的人,時光被破壞成為日常,唐豐不會開心。
好不容易兩魚世界,還被打攪。
唐豐保持微笑,曾老師也充分發揮自己的“紳士”品格,不好意思拒絕她的搭車。
她走到後排,伸手欲拉,唐豐降下車窗,他骨節分明的手輕輕巧巧,看上去似乎沒什麼力量,卻又不容置疑地,擋在她欲觸碰的把手前。
唐豐笑:“後座不太方便呢。”
“我看前麵副駕駛上有東西,後座應該可以吧。”
她自顧自的說話,看上去文雅端正,唐豐哂然一笑,瞧了曾老師一眼。
“不可以呢。曾小賢,開車。”
曾老師歉意地衝她一點頭,將車駛遠了。
唐豐耳邊依舊清晰可聞來自她的謾罵聲響。
係統的提示,偶爾還是煩人了些。
他優雅而婉轉的開口:“曾小賢你是蠢嗎?”
“拒絕這兩個字很難說出口嗎?”
“你明明不喜歡她,不想答應,卻又為什麼不去拒絕她的要求呢?”
曾小賢在沉默,唐豐通過後視鏡觀察到他的狀態。
膽怯、猶豫,緊張與無措,原本獨處時,身上的那種愉快的鬆弛感從他的同事到來的那一刻,就蕩然無存了。
唐豐不知道該如何去詮釋這一刻的他。
或許是被壓迫久了,被動承受一切,還是連他自己都沒能分辨出的,強加於他身上的“老好人”人設作祟呢?
唐豐撥弄著束在車頂扶手上,隨長長絲絛垂下的小鈴鐺,轉過頭不再去瞧他。
一直到公寓樓下,他們都保持著這樣詭異的氣氛。
他們兩個從來沒有這樣過。
連子喬都覺得氣氛不對。
展博在唐豐的示意下幫忙接過那一大堆東西,他十分不明白當前的狀況,用清澈愚蠢的眼神看著曾老師,試圖得到答案。
曾老師的眼神飄忽,像是整個人的獨立意誌都被遠去的飛鳥所抓取,被一起帶向遠處的天空。
唐豐手裡握著一顆鈴鐺,正是從曾老師車上薅下來的。
他握著那顆鈴鐺,什麼都沒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