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臟像是被一雙無形的鐵手狠狠絞了一下,鑽心的疼痛瞬間傳遍全身,讓他幾乎喘不過氣。手上那幾張薄薄的報告單因為太過用力而幾乎扭曲變形。
報告單上的字跡也因為這些折痕而逐漸模糊不清。
三年前,才23歲的紀舒,失去了爸爸媽媽,遭受了愛人的背叛,又承受了孩子離世的打擊,一重接著一重。
她是怎麼熬過來的
紀舒
高夏說得對,像他這樣的人就應該孤獨終老一輩子
羅傑目光一直盯著後視鏡裡的陸總,看著他一會哭一會笑,自己的心情也跟著跌宕起伏,一度懷疑自己坐的不是庫裡南,而是過山車。
風雪連綿不斷。
漫天飛雪從一望無際的空中飄了下來,庫裡南一個急刹穩穩停在了山腳下的停車場裡。
羅傑扭頭看向後座男人,輕聲道:“陸總,安寧山到了。”
雪花飄落,整座安寧山被白雪覆蓋,鳥雀飛過樹梢驚落一片雪,遙望山頂的安寧寺,紅瓦黃牆,銀裝宛若仙。
越過皚皚白雪,陸津川的直直盯著山頂,她的紀舒,在那裡。
陸津川斂起情緒,側身準備開門下車,腹部卻傳來一陣痙攣,雙腳像是麻木一般短暫地失了知覺。
羅傑一臉擔憂,“陸總,您沒事吧。”
陸津川單手捂著肚子,啞著聲音:“沒事,上山。”
羅傑皺了皺眉,猶豫再三開口:“陸總,今天應該上不了山。”
陸津川回頭,眼神暗得像一潭黑水,讓人不敢直視。
羅傑把手機裡的消息調出來遞到陸津川麵前,“安寧山纜車三天前因為大雪關閉,如果要上山,隻能”
陸津川問:“隻能什麼?”
羅傑一咬牙:“徒步。”
陸津川欲開口,嘴闔了闔,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他扭頭看向窗外,山巒層疊起伏,皚皚白雪覆蓋,斜前方有一條小徑直達山頂。
羅傑硬著頭皮開口:“陸總,紀小姐也不一定就在山上,我再派人去查查。您現在生著病徒步上山太危險了,況且外麵的雪太大了,山路也不好走,沒有兩個小時根本到不了山頂。”
陸津川不做聲,把羽絨服外套拉到頂,帶好帽子決然下車,動作乾脆利落。
羅傑趕緊從車裡拿出雨傘撐開,小跑繞到後座,儘力幫他擋住漫天大雪和淩冽的寒風。
他說:“陸總,紀小姐她不一定在山上啊,您要找也可以派人上去。陸總”
陸津川轉頭望向山頂,喃喃自語可語氣卻十分堅定:“她一定在上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