穀雨看著宋微塵滿臉的擔心,她給人一種看上去隨時會暈倒的易碎感,“這一點也跟她那個脆皮的白袍主子如出一轍。”
“不用,我自己去。昨天尊者府發生那樣的事,小桉生前又特意找你說過話,我擔心你已經被某些人盯上了。”
宋微塵拉著穀雨的胳膊,無比嚴肅的看著她。
“白袍不在,我就是你的依靠。”
“你答應我,這幾日一定不要亂跑,好好待在房裡,莫說長公主或者是阮貴人,就是天王老子來傳喚你,我不在你也不要去。”
穀雨眼眶微紅,向著宋微塵深深一拜。
“能有幸服侍到您,是穀雨莫大的福氣!”
“隻是姑娘滿心記掛著彆人,卻對自己的安全和身體過於疏忽,您千萬要顧好自己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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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微塵剛出聽風府就遇到了迎麵背著一個錦囊包袱而來的莊玉衡。
原來他一早偷偷與墨汀風一起去看過她,見她睡得熟,心脈也平穩,就見縫插針回了一趟司空府,從藥廬拿了好幾味草藥回來。
宋微塵身上有某種凶險咒術,他絕不會判錯,所以黃泉太陽草才會對她的病征變得如此效弱,莊玉衡趕回去拿來的草藥正是可以驗證是否中了咒術的“咒引草”,既然他們不說,他決定自己找答案。
“玉衡哥哥,背這麼大個偶像包袱,您這是擱哪兒打家劫舍回來呀?”
對於宋微塵彆致的問候方式,莊玉衡一時難繃,敢這麼跟他說話的,普天之下也就這個不知死活的小東西。
“微微啊,你要是身體狀況有你這嘴皮子爽利就好了,我得少操多少心。”
順手接過她手裡的點心匣,陪著她一路走。
“這是要去長公主那裡問安?恐怕你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微微,昨日之事諸多古怪,你莫要情緒化為了那個丫鬟逞一時意氣,就算天塌下來也還有汀風去頂,他才是司塵府掌司。你就負責管好你的身體,你知不知道你已經……”
“哎喲知道了知道了,兩隻耳朵都聽見了!”
宋微塵揉著耳朵打斷他,
“你再這麼念叨,我以後要改叫你玉衡媽媽了。”
“放心啦,我真的是隻是去跟長公主問個安,剛進府就經曆命案,她情緒難免會受影響,我去給她彈首曲子靜靜心。”
……
轉眼到了尊者府門,莊玉衡有心趁宋微塵不在,去無晴居布置“咒引草”以驗她身上邪咒,便找了個理由沒有同她一起進府。
而宋微塵恰好也希望他不要一起去見秦雪櫻。
莊玉衡畢竟是司空之主,他要是跟進去,隻怕是原本想繼續搞事情的疑犯也會瞬間老實,她便失了此趟來府的價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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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微塵進府後,悄悄把異手兩兄弟召喚出,讓它們儘量低調的在府裡轉轉——儘管府中此刻儘是秦雪櫻從境主府帶來的精兵近衛軍,還有不少破怨師在協助安保,但好在異手有空間折疊的瞬移之能,隻要足夠小心,被發現的概率並不高。
萬一真的被發現,她火速將它們召回馭傀虛境就是了。
一切安排妥當,宋微塵拎著點心匣子到了尊者府正殿,半夏看見是她,眼睛往上翻白了一下,並沒有給什麼好臉色——她打心裡已經把宋微塵認作一個胸無點墨,專靠奇技淫巧俘獲男人心的狐媚子。
“長公主午膳後正在休憩,恕不見客。”
還未等她說話,半夏先噎了一句。
宋微塵不知其有意相攔,隻好識趣退了一步,將點心匣子奉到半夏手邊。
“這樣啊,那能不能辛苦半夏姑娘把點心先收下,我等長公主醒了再來問安。”
孰料半夏沒有任何反應,既不伸手去接也不正眼看她,隻是冷著臉垂眸袖手站在正殿門口,活像尊門神奶奶。
宋微塵便是再不拘小節,此刻也能察覺到半夏是不喜她而有心相攔,她心裡暗樂,這不巧了麼?本來她來的目的也非問安。
“我在府裡轉轉,等長公主醒了再來,謝謝你啊。”
宋微塵轉身就走,她最後那句謝謝說的那叫一個真心實意。
她都計劃好了,眼前就是那片池塘,假裝散步走去溝渠出水口附近轉轉合情合理,再之後,她可以假借不慎在池塘邊濕了裙擺,去府中侍女所住之地請她們幫忙處理。
宋微塵思路相當清晰,若是嫌犯有意藏匿在府,最好隱藏身份的地方就是侍女和侍從的所居之地,那裡人多事雜,彼此難以相顧,加之長公主和阮綿綿又各自從府裡帶了好些粗使丫鬟過來侍奉,互相看著眼生也是有的,凶犯大可“大隱於廝”而不易被人覺察。
而這些侍女侍從又恰好是對府邸哪裡有風吹草動最清楚的一群人,若能順利打開她們的話匣子,那宋微塵四舍五入就等於進了尊者府的信息樞紐中心——疑犯的信息搞不好就藏在裡麵。
……
她正美滋滋的計劃著,可還沒走出兩步,門吱呀一聲從裡麵開了,阮綿綿嬌滴滴的聲音刺得宋微塵耳膜發癢。
“哎喲,桑濮妹妹!端的是隻顧與汀風哥哥癡纏,這都什麼時辰了你才姍姍來遲。”
“長公主可都等了你半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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