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貴人!您彆怕!奴婢來救您!”
“嘩!”
……
昔有武鬆三碗不過崗,今有龍井三盆透心涼。
阮綿綿哪吃過這種苦,受過這種辱,張著嘴又哭又嚎,像村頭待宰的豬。
“嘭!”
又是一朵煙花閃耀,府邸之內明顯燈火多了起來,人聲熙攘漸近——秦雪櫻回來了。
宋微塵見時機已到且“大仇得報”,趕忙用心音招呼“奔波兒灞和灞波兒奔”兩兄弟收工,於是纏著阮綿綿腳踝的“鬼嬰”忽然飛身而起,直奔“穀雨”喉嚨而去!
“穀雨”慘叫一聲,想躲無處躲,被“鬼嬰”緊緊扼住了喉嚨。
她似乎極痛苦,踉蹌著捂著脖子往後退,終於倒在地上再度“暈”了過去。
.
幾乎是同一時間,哐當一聲,偏殿的門從外向裡被撞開了,一眾境主府的近衛軍開道,隨即數十名提著燈籠的侍女魚貫而入,另有幾名專門負責點燈,須臾,整個偏殿照得恍如白晝。
突然的光亮讓阮綿綿眼睛一時無法適應,她下意識改為半眯縫著眼睛哭嚎——宋微塵眉頭不可察的皺了皺,隻恨自己不能讓老龍井閉麥。
……
“綿綿妹妹,你這是怎麼了?!”
被半夏扶著走進來的秦雪櫻看見阮綿綿此刻的模樣很是吃了一驚:一地狼藉滿身狼狽,實在想象不出她是如何把自己關在屋裡折騰成這樣——不像是遭了劫財奪寶的匪,倒像是遇上了專門采花的賊。
秦雪櫻趕緊親自扶她到桌前坐下,又讓半夏取來床上的薄毯給披上,阮綿綿這才多少止了哭聲,隻是緊緊拉著秦雪櫻不撒手。
“鬼!有鬼……”
阮綿綿抽抽噎噎的把今夜的遭遇告訴秦雪櫻,聽得後者眉頭直皺,她指著老龍井腳踝附近一抹白色的東西,
“你說的白乎乎的影子可是這個?”
那是一團濕噠噠的白色棉絮,像是從被子內膽裡隨便揪出來的東西,被水泡發後變成軟癱的一團——無論如何也跟鬼嬰扯不上半點關係。
阮綿綿滿臉不可置信,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
“綿綿妹妹,你可是……被那落水淹死的丫鬟嚇壞了,所以才會胡思亂想。”
聞言她頭搖得像撥浪鼓,區區一個無名賤婢,死就死了,跟她有什麼關係,哪裡談得上“嚇”。
“真的是鬼嬰!它還衝我怪笑!”
她恨恨的抬起一張妝糊到慘不忍睹的臉,咬牙切齒看著秦雪櫻。
“都怪桑濮那個小賤人!小產便小產了,居然一個死嬰還敢出來禍害人!真是什麼樣的貨色生什麼樣的種,死了都不讓人安生……看我不找人來把它魂魄打成齏粉!”
秦雪櫻一愣,桑濮小產了?這麼快!
看來上午阮綿綿那幾壺茶確是下了十足十的大猛料,這般狠戾善妒,饒是自小見慣了後宮爭寵不擇手段的長公主,也不禁眼神暗了暗,不過僅僅隻是一瞬,她便恢複了往日的體貼溫柔。
“行了,綿綿妹妹先去休沐吧,怎麼弄得這一身濕,春夜尚寒,當心壞了身子。”
不說還好,一說這個阮綿綿一肚子氣,她腳一跺,指著捂著脖子蜷縮在地上“裝死”的穀雨——秦雪櫻這才注意到她,還有直挺挺躺在地上人事不省的杜鵑。
“還不是那個隻會裝死的小賤人!連著潑了我三盆冰水!根本就是故意的!”
“來人,給我把浴池放滿冰水冰塊,我今晚非要把這個小賤人扔進去做成冰鎮雪蓮!”
……
不知何時起,尊者府外無論侍女侍從儘數鴉雀無聲,秦雪櫻也發現了這反常,下意識往殿外望去,隻見一個著一襲黑色錦衣,身材頎長的身影,不知何時已經輕輕踏進了偏殿。
阮綿綿正在氣性上,又仗著秦雪櫻以及一眾近衛軍在身旁,彆說鬼嬰了,就是鬼王她也沒有放在眼裡,根本沒注意周遭氣氛變化,正兀自扯著嗓子撒潑耍狠。
“來人!我今夜非要弄死這小賤人!”
……
“我看誰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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