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聞此言，晁磊立刻緊張的直搖腦袋。
“哎，哎你彆動啊”換藥醫生拿著鑷子，正在認真的擦著血跡，被這一布愣，嚇得差點將手裡的東西掉在地上，這要是把臉給戳個窟窿，弄個醫鬨啥的，事可就大了。
“爸，您說話就行了，彆亂動”倒是晁一晴反應快，立刻扶住了晁磊的頭，那血淋淋的樣子，她看了都是心驚肉跳，肯定很疼才會搖晃的吧。
姚沐言似乎是慢了好幾個拍子，等晁一晴按住晁磊的腦袋好幾秒以後，她才反應過來“你等著醫生處理好了再說”
對於母親這樣的反應，晁一晴不禁皺皺眉，母親對父親真是越來越不關心了。
晁磊的傷口並不是很深，隻是普通的擦傷，簡單的清理，又開了點消炎藥算是完事了，晁一晴本來是想讓醫生給進行一下包紮的，可醫生卻覺得沒有那個必要，如果真要是包紮的話，麵積太大，看著會有些嚇人了，大過年的非讓人誤會家暴不可。
“真的沒有關係嗎？”晁一晴不放心的再次追問。
“沒關係的，照這個情況來看，明天就能結痂了，一會出去時候捂著點，天這麼冷，難免會凍到”醫生交代了一下，就開始清理台子上的醫用廢棄物。
晁一晴安了心，幫晁磊整理好衣服，便挎著他的胳膊往外走。
倒是姚沐言不知道心裡想著什麼，緊皺著眉頭，乾什麼都心不在焉。
“媽，您乾啥呢？”晁一晴有些不滿母親的態度，父親都這樣了，她怎麼還有心思想彆的，也不說關心關心。
“沒什麼！”姚沐言跨步跟上，然後對兩人說“你們倆先上車，我去繳費”
說完也不聽兩人回答，將鑰匙一丟，就直接去了繳費處。
父女倆不疑有他，轉身就朝著自家車裡去了。
姚沐言繳了費本打算去車上找父子倆然後回家，可一想起晁磊的現狀，她終究還是調轉了頭，奔著另一個方向去了。
半個小時後，姚沐言上車，一言不發的啟動車子，向著家的方向駛去。
晁磊的傷不嚴重，可畢竟麵積擺在那裡，再加上日漸消瘦的麵龐，姚沐言終究是給他圈在了家裡，連晁一晴出去玩也被拒絕了，理由是，大家好不容易時間富裕，就應該都在家裡感受著一家三口的融洽氛圍，畢竟，這樣的日子誰也不知道還能有多久，當然，這話她不可能說出來，隻能在心裡默默難過，對於這個決定晁一晴自然極度不滿，三請上訴，憑什麼大人有時間的時候她就要陪著，她天天閒的快瘋了的時候也沒見誰陪過她啊，可她這上訴就好像涼油進水，除了能看見點油花子，其他的就什麼都沒有了。
晁磊臉上的傷用了藥，三天就開始好轉，結痂比較薄的地方，已經開始翹起，露出裡麵淡粉的嫩肉。
“咱們出去旅遊吧”看著晁磊的狀況，姚沐言提議，不管以後如何，總要有點紀念吧，何況這最後的日子裡，她希望一切都是開心的，快樂的，現在想來，他們一家三口，好像真沒有一起痛痛快快出去過呢。
“媽，您不忙了？”晁一晴問，她怎麼記得母親每年年底時候總是忙的不可開交，甚至喘氣的時間都很少，今年竟然有閒心要去旅遊？可能嗎，怕不是又是一場空歡喜吧。
“是啊，年底了，你那麼忙，哪還有時間啊”晁磊也跟著問，他現在希望母女倆各忙各的，誰也不要在意到他的變化，最近他感覺女兒看他的表情就有些不對。
“再忙也沒有你們重要啊”姚沐言壓住內心翻滾的難過，想到那天醫生嚴肅的話語，她的心就控製不住的疼，像針紮，像車碾，像無數的蟲蟻啃咬，她深吸一口氣，將這份難過緩緩吐出，然後道“咱們去哪裡玩呢？”她故作輕鬆“去北邊怎麼樣？”
“什麼啊，這個季節的天去北方，媽您是覺得不夠冷嗎？”晁一晴皺著眉頭聳著鼻子，一百個不願意。
但這不願意似乎跟她沒關係，姚沐言連一個眼神都沒給她，而是直直的望著晁磊“你覺得怎麼樣？看冰燈去，然後再去住個蒙古包，聽說可暖和了”
看著姚沐言滿眼的期待，晁磊不禁揚起了唇角，冰燈，很好，他其實也想去看“好，去北方”他寵溺的開口，語氣了做足了輕鬆愉悅，可身體卻覺得有些用不上力了。
出去旅遊的事就這麼敲定，然後姚沐言開始收拾，北方很冷，寒冬臘月更是極致，她得備好了所有保暖的東西。
“你是不是有什麼心事”晁磊走到她身後輕輕的問。
儘管聲音很輕，可姚沐言還是嚇了一跳，若是平時，她早回頭凶他了，可現在，她舍不得，舍不得表現出一點不悅，一點煩惱，她隻是頓了頓手，隨後繼續收拾並雲淡風輕道“我能有什麼心事啊！“”
“真的？”
“真的！”
“好吧，如果你有事可一定跟我說啊”晁磊像哄孩子似的跟姚沐言說
“好，不瞞著你”姚沐言應了聲，淚水暈染的眼眶，她緊忙呼吸調整自己“今晚你留下來睡嗎？”
“不了，我那個雕刻快完成了”晁磊拒絕道，然後轉身出了屋。
門被關上那一刻，姚沐言緊繃的神經一下子垮了下來，淚水迸湧而出，她想起那一日去醫院，那天她趁著繳費的機會，去了導診台，又去了醫生辦，最終得知了晁磊的情況，他的結果比她想象的還要嚴重，當聽到診斷那一瞬間，她的頭暈眩，一下子坐在了凳子上，那一刻她感覺就像天塌了一樣，張博宇出軌他都沒有過的痛，從四肢百骸襲來，晁磊那樣好的人，好丈夫，好父親，竟然老天容不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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