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促的腳步聲到門口的位置就停下了,陳晝盯著從外推開的門,她抓著鬆動的繩結的那隻手的手心裡,開始微微冒起了汗。
對方是誰?想要做什麼?會傷害她嗎?
然而當她看清來人的體型時卻愣住了。
“孩子?”
陳晝看向阿希姆,他的臉上此刻也同樣露出了困惑的眼神。
一個褐色頭發,滿臉雀斑,大約十一、二歲左右的男孩走到他的麵前,他的睫毛很長,臉上有淡淡的紅暈,看起來像是那種你會在街上看到的那種性格內向的孩子。
陳晝鬆了口氣,她問道,“你是誰?這是哪裡?”
男孩蹲下身,因為這個動作他的手從過長的袖子裡伸出來,一把生鏽的餐刀出現在他的手中,他用餐刀的側麵拍了拍陳晝的側臉,“我來問你,而不是你來問我。”
還沒等陳晝回答。
“你想問什麼?”阿希姆問道。
男孩抬起眼睛,他往阿希姆的方向看了一眼,又看著不說話的陳晝一眼,他沒有理會阿希姆,而是用餐刀生鏽的刀刃,順著她的下頜蹭了蹭,在脖子血管跳動的位置兜著圈,“你們叫什麼名字,從哪裡來,要乾什麼。”
“我叫以撒,他是阿希姆,是我的主人,我們來這裡是想找女巫買一塊綠貓眼石。”陳晝說。
然而下一秒,一陣尖銳的疼痛便從她的脖頸上傳來。
“騙子。”
“他沒有說謊。”阿希姆說,“我可以證明。”
“我沒有說謊。”陳晝快速地說,“就算你把我的喉嚨切開也隻有這個答案。”
“等我把你的喉嚨切開後再問下一個人,就能保證我得到的是正確答案了。”男孩說道,舉起了餐刀。
陳晝在他刀落下來之前終於將繩結解開,她猛地用肩膀撞開那孩子,一陣吃痛的叫喊後,餐刀掉在了地上,那孩子倒在地上,似乎暈倒了過去。
陳晝迅速撿起了刀,她跑到了阿希姆的身後,用刀將他的繩子割斷。
“你怎麼弄開繩子的?”阿希姆問。
“顯然是和你不一樣的方式。”陳晝剛給他鬆了綁,便聽到傳來一聲關門的動靜。她抬頭一看,剛剛還在地上躺著的男孩已經不見了蹤影。
“糟糕。”阿希姆連忙追到門口,他用力拉了拉門環,然而外麵像是被什麼拴上了一樣,怎麼也拉不動。
這時,陳晝聞道一股難聞的臭味,“什麼味道?”
“是馬糞。”阿希姆麵色複雜地說,“他打算燒死我們。”
他話音落下的下一秒,門外傳來一聲模糊的“點火”。
原本緊閉的大門底下冒出來白色的濃煙和隱隱約約的火光。
怎麼會這樣!
陳晝無法理解,她連忙去拍門,“有什麼話好好說,求你了,彆這麼做,咳咳······”
大量的濃煙從門縫中擠進來,陳晝連眼睛都沒法睜開,她被阿希姆從門邊拉開,兩人又重新回到了離門最遠的柱子邊。
“快想想辦法,”陳晝連忙握住阿希姆的手臂,“你不是點子最多的嗎?”
“抱歉,”阿希姆看著她的眼睛,輕輕地笑了笑,“可我這次是真的沒辦法了。”
陳晝剛開始以為他在開玩笑,但看到他帶著歉意的眼神後愣住了,她張了張口,“可、可你不是奧地利公爵的兒子嗎?你怎麼會把自己陷入到這種境地裡。”
“說句真心話,不開玩笑,”阿希姆說,“比起死在我那群毒蛇一樣的親人們手中,我更願意和你死在這裡。”
“和一個奴隸嗎?”
“和我的朋友。”
餘光裡,火焰順著原木的牆壁攀上了房頂,周圍不斷有斷裂的木頭掉下來,稻草因為燃燒化成火星飛向上空,不斷升高的溫度讓陳晝感覺胸口的心跳越發加快。
阿希姆美麗又銳利的眼睛此刻在火光的映照下,似乎也變得溫柔起來。
陳晝知道自己如果想在中世紀活下去,最好彆和任何人產生關係,無論是情感還是身體上的,那都會要了她的命。
她也知道自己並不了解阿希姆,他可能懷著任何目的接近自己。
她更知道此時此刻從肋骨下方傳來的異常搏動是因為高溫和危險。
可當火焰的溫度舔上她的腳底時,那灼熱的感覺卻又是那麼地真實。
身體比大腦遠比更快做出反應,她將阿希姆按在了到處是稻草的地板上。
在滿是火星和灰燼漂浮的最後一小塊生還之地,她閉上眼睛,吻上了另一片孤獨的唇。
······
沃爾倫伯爵從馬車上下來,他快步走向威斯敏斯特宮的大門,侍衛們知道他是國王的心腹和摯友,沒有任何阻攔就將門打開,沃爾倫風風火火地穿過一扇又一扇門,上了樓梯,穿過走廊,再穿過一扇又一扇門,來到國王辦公的書房。
他沒有急著敲門,而是低下頭,看著手上的信。
這封信是幾天前的中午,從兵營回來後妻子給自己的,塞西莉亞說自己那天上午收到了一封莫名其妙的信,上麵沒有任何署名,乍看之下,似乎隻是一封簡單的問好和報平安的信件,但是細看之下卻總覺得有些不對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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