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下,越來越多的星君們,都隨著那些星宿們一般,取了星光熔煉為杯,從清池當中,舀出清光,潛心參悟。
“諸位道友們,能踏入南海,便已經是有所行了。”敖丙說著,“隻需得諸位道友們踏進南海,穩定星辰時,小心防備南海眷屬的襲殺便是了。”
“天君這話,可就小看我等了。”鬼宿之主亦是一笑。
“星君素來清貴,我輩星君也好,星宿也好,哪一個不是從爭鬥當中殺出來的呢?”
星君的源頭,起於妖族——那個時候,妖族占據天庭,無數的妖神們,盤踞於星辰之上,借助星辰當中的資源,和巫族相爭。
那戰爭當中,時不時的,都會有上了脾氣的妖神,直接抱著作為自身憑依的星辰,強行從星軌當中脫離,然後朝著大地砸過去——而今的星辰之所以介於虛實之間,就是因為巫妖之戰當中,妖族動不動就砸落星辰的手段,太過於頻繁。
為了穩定星辰的秩序,在巫妖過後,這星辰的存在,才是被那些聖人們聯手,按進了虛實之間。
如此,星辰當中,雖然依舊有著無比的玄妙,但想要再如同過往一般,將整個星辰當作武器,卻已經是不可能的。
這就是巫妖過後的‘星辰隱沒’之變化。
天罡之神通,移星換鬥,其威能的恐怖之處,便在於其能強行的,將那星辰從虛實當中給扯出來,重新化作太古時代一般,真實無虛的姿態,將其化作武器一般和對手廝殺。
隻不過,在星辰隱沒過後,天地之間,已經是幾乎沒有人再能參悟這樣的神通了。
不過,就算星辰隱沒,但巫妖的時代,妖族的那些群星妖神們所鑄就出來的威風,傳說,卻並不曾因此而隱沒,星辰的權柄,也依舊是令眾生趨之若鶩——是以,在那過後,天地之間的練氣士們,對星辰權柄的爭奪,也依舊是極其的殘酷,極其的浩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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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的情況下,星河當中的每一位星君,無論他們現在的姿態如何——但他們曾經,都能稱得上是一時之傑,蓋壓一方。
他們的星君之權柄,都不是得天地所賜,而是自己一刀一槍的殺出來的!
“南海當中,我等慮者,無非魔念滋生而已。”
“如今有此杯光,南海之局,我等又何所懼哉?”
“至於說天君口中的,南海之魔眷……我卻正想看看,千萬年過後,人間的後輩,他們的廝殺之能,還剩下幾分。”
“某且去也!”鬼宿之主大笑著,卷著那杯光,便徑直朝著南海而落,以‘砸落’一般的姿態,闖進南海的魔瘴當中。
鬼宿一動,其麾下的幾位星君,便亦是齊齊而動。
刹那,南海那錯亂的星辰當中,便立刻是又多出了一道錨點。
……
“果然有效。”星河當中,敖丙的化身散去,南海之內,敖丙亦是細細的感受著,那星辰之映照的變化。
——那變化,就正如敖丙的預料。
一個兩個的星君,乃至於星宿落入南海時,他們所形成的錨點,並不能將南海的星辰亂序給穩定住——以他們對星辰的理解,也隻能是是淪陷於這錯亂的星辰當中,在這混亂當中‘隨波逐流’。
但敖丙自身的存在,卻是一個例外。
雖然無力令這錯亂的星辰歸正,但他卻能夠看清星辰運轉之間的正確和謬誤。
於是,當青龍之下的七宿,也落入南海時,他自身的存在,便自然而然的,統合了那青龍之七宿,穩住了那七宿的運轉。
這整個南海當中,那錯亂的星辰體係當中,便如同是浩浩蕩蕩,汪洋恣意,來回不定的魔龍,無論是誰,都難以把握這魔龍的走向。
而那青龍七宿的穩定,便如同是在那魔龍肆意翻滾的時候,便突然有龐大無比的力量從天穹上落下來,按住了這魔龍的龍角一般。
這按下來的力量,和那整個魔龍的力量,相互碰撞,相互砥礪——於是,那力量的本身,固然是在這魔龍的衝擊之下,節節敗退,要被這魔龍給徹底的碾碎,要化作這魔龍體內不可捉摸的力量的一部分。
可同樣的,那魔龍在衝擊這力量的時候,其存在本身,便也同樣是在被這力量所影響。
他的血肉在震動,他的骨節在搖曳——那被按住的龍角,便似乎是要在這力量的宣泄之間,被徹底的折斷。
然而,這魔龍的存在,卻又是一個整體。
龍角一旦折斷,那魔龍的血肉,骨節,便都要崩潰……
這樣的情況下,那魔龍為了自身的存續,那魔龍所代表的體係,為了自身的存續,便也終於實在那按住龍角的力量之下,做出了那麼些許的改變。
“青龍七宿定矣!”南海的魔瘴之上,龐大無比的青龍睜開雙眼,吐出一口長氣,無邊的風雷,便自此而生。
那長氣和魔瘴的摩擦之間,整個南海,便都是一震。
原本,在長生魔瘴的漫卷之下,在那位長生魔祖的法度之下,所形成的一種獨特無比的,形如一體的混亂當中,亦是多出了一片無比明顯的不諧。
這一點不諧,就如同是一片玄水當中,突兀多出來的一團白土。
如同一個按著順序排過去的棋子當中,突然亂了幾枚。
如同一個本該完美的圓上,起點和終點,突然間錯開。
無論是誰,隻要立足於南海當中,都不需要怎麼靜心凝神,便都能輕而易舉的,注意到那一點不諧——然後,生出一種要將這不諧給抹去或者是將這不諧給調整過來,令其重新和整體如一的衝動。
南海當中,那些隻有本能而沒有智慧的長生眷屬,更是在第一時間,便是向著敖丙的所在而來。
“掌教,變了!”
“星象又變了!”
同樣的,也就在這個時候,那各處的宗派當中,借助靈寶感應星辰,試圖以此確定方向的道人們,便都有驚喜無比的生意呼喊出來。
那各種靈寶的感應之下,雖然南極,北極,西級等等方向,依舊是錯亂無比,在時刻不停的變化,甚至於彼此重合。
可那青龍七宿的所在,卻已經穩定。
指向此間的金針,穩穩不動。
而那些強者們,便也同樣是抬頭,看向這金針所指的方向。
他們所感應到的,那這整個南海都格格不入的不諧,便也同樣在那個方向!
“姑且便當那是東吧。”
“轉向,往東而行!”
……
“不對!”
“有問題!”
而在青龍七宿穩定的時候,東極群星,和七宿有所關聯的星君們,亦是紛紛而動。
剛剛落入南海是,雖然秉承穩定之誌,但在這南海當中,他們並不能分彆星空的正確和南海之謬誤——畢竟,無論是星空的星辰還是南海之星辰,都是完整的一個體係。
而作為一個體係,對體係的內部而言,這體係,便是正確的!
所以,這些落入南海的星君們,便也隻能隨波逐流,隨著南海的星序而動。
縱然這其間,有一部分的星君,能夠感知到天上的星序,但也受限於自身所能發揮的力量,完全無法和南海這錯亂的體係相抗衡……又或者,他們也無法分彆,自己當前所感應到的兩種星序,到底哪一種,才是正確的。
一直到青龍七宿穩定的時候,這些迷茫的,不知道哪一個是對,哪一個是錯的星君們,便終於是有了參照!
順著青龍七宿在這南海當中所造成的不諧,那屬於東極的星君,星宿們,便也依照著青龍七宿的所在,緩緩的調整著自身的存在,緩緩的梳理著南海的星序。
其他三個方向的星君們,亦是借助正在調整的東極之群星為參照,穩定著自身存在的錨點。
這過程之間,南極,西極,北極之群星,他們的秩序,便也一點一點的,向著敖丙的四象四方之秩序靠攏。
青龍七宿的存在,亦是不知不覺的,成為了東極群星的核心……
……
“這位司法大天君,好大的架子啊。”南海之內,敖丙帶著那些星君星宿們,梳理南海秩序的時候,在敖丙踏進南海的地方,便已經是有絕頂的太乙,持著大羅的符詔至此。
看著麵前那空蕩蕩的‘帥帳’,這幾位秉恒大羅意誌而來的太乙,神色都不怎麼好看。
在他們看來,就算是敖丙作為此間之主帥,就算是敖丙此時,在那南海當中撥動星序——可他們都來到了此間,敖丙卻連自己的念頭,都不曾顯現出一個,卻隻是讓那作為巡天使者的後卿來接待他們,這也實在是太過於倨傲,太過於無禮了。
而在這幾位太乙麵前,後卿的神色,同樣也顯得不怎麼好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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