港區警察總署
雲慕和程星辰沒有再去展會現場,早早來到警局領人,雖然開幕當天中年人的指控沒有任何證據,但隨後的一場意外卻佐證了他的質疑。
也有媒體試圖找到中年人和“劫匪”之間的某種聯係,然而除了能刨出些“自殘”式的暗訪事跡,一無所獲更毫無價值。
中年人就像一朵曇花,絢爛之後便無人問津,警局門口甚至連一家像樣的媒體也沒有,零零落落幾個人也就拍了張照片就走了。
辦理完相關手續,雲慕終於直麵這個兄弟口中的便宜師傅,頭發有些乾燥發黃,胡茬黑硬,眼睛略顯疲憊,還有一臉比程星辰更營養不良的菜色。
簡單打過招呼離開警局,由雲慕做東找了個高檔餐廳,隔間幽靜,藍天碧海景色宜人。
一路上雲慕就注意到寧不還拿回個人通訊終端後,不斷發著訊息神色緊張,三人落座後更是不停,疑惑著道:“寧叔,是不是還有朋友?”
“呃?”
寧不還抬頭一愣,這才看向雲慕有些猶豫道:“是,算是吧。”
“喊著一起吧。”
雲慕心中猜測應該就是幫著上傳視頻的黑客,笑著邀請。
寧不還看看徒弟,程星辰後知後覺但絕不影響他慷他人之慨:“師傅,在這您也碰上熟人啦,喊上喊上,跟我兄弟客氣就是跟我客氣,跟我客氣就是看不起我兄弟,生分了,生分了。”
轉臉極其諂媚地又一拍雲慕:“你說是不,雲公子?”
雲慕拚命點頭,一副顏麵大過天的冤種表情,眼睛卻是看向寧不還微笑一眨。
聯係過後,三人安靜等待,程星辰則把寧不還被拘押期間發生的事演義小說式的播講了一番,什麼鐵肩當道義,雅俗皆文章,管不住他的嘴,雲慕隻能管住自己的表情,不驚不喜亦不紅。
“篤篤篤”三聲叩門聲響。
正含笑聽自己徒弟亂吹捧的寧不還麵色迅即一凝,急切起身往門前去。
此時厚重木門緩緩推開一條窄縫,一個戴著黑框眼鏡的短發青年小心翼翼探出頭,見到屋裡隻有寧不還三人,起先還風平浪靜的雙眉瞬間倒豎,殺氣騰騰。
“我來介紹一”
中年人一臉比程星辰剛才的諂媚還諂媚的表情,隻是不等他話到一半,短發青年一把推開大門,黑衣黑褲黑背包,身材瘦削,叉著腰聲音清脆,連珠炮似怒道:“誰說沒有危險的?誰說穩字當先的?誰說不加主觀臆斷的?又是誰說對方隻是個三流小公司的?啊,說啊,會場上不是挺能說的麼,兩句話就把自己送進去了,你知不知道自己進過多少次局子了,不對,這都問謙虛了,應該問你還有哪地方的局子沒進去過,好吃好喝的地方從不見你,饅頭鹹菜總少不了你。”
雲慕哦著嘴,眼觀鼻鼻觀心猶如老僧入定。
“那什麼,留,留點麵子,我其實”
中年人伸手上前要替青年取下背包,卻被青年一扭身避開。
“麵子?你不是挺有麵子的麼,正義的化身,除惡的先鋒,你要麵子難道我就不要麼?我們那個小地方,隔壁誰產個仔,還沒落地外麵就知道公母了,還有誰不清楚你的光輝事跡,又有幾個不覺得你傻。”
程星辰起身倒茶,隨口道:“也不能這麼說吧,師傅他”
“你也給我閉嘴,大老遠從星域一頭跑到另一頭,竟然就為了認個便宜師傅,父母不管啦?學什麼斷絕關係這一套,你們倆還真是一丘之貉呢,一個不顧上一個不顧下,乾脆你們倆過日子得了,還要乾什麼。”
青年單薄雙肩微顫,眼神氤氳,憤怒之聲到了最後已成哽咽。
雲慕猛一轉頭,程星辰尷尬一笑:“隻是單方麵斷絕,嗬嗬,我沒同意。”
房間安靜,再看青年五官天然精致不加任何修飾,眉宇間雖飽含怒意,但憔悴關心之色更勝,偏過頭死硬著不肯坐下來。
寧不還早已收起了諂媚表情,重重一聲歎息,伸手輕輕撫上青年肩頭。
青年斜著眼倔強的看著中年人布滿血絲的雙眼,終於不再反抗,寧不還微微用力攬過輕聲道:“是爸爸不好,把這日子過成這樣。”
“那都沒關係,可我隻剩你了。”
青年再也忍不住沉聲啜泣,腦袋埋在寧不還胸口極力壓抑卻已是淚如雨下。
雲慕和程星辰都站起身,一個擺上餐具,一個推過一把椅子。
“是我不好,是我的錯,我不好”
寧不還木訥的一遍遍重複,看的程星辰心急如焚,對著師傅比劃著口型好像在說:“說下次再也不敢了!”
“下,下次再也不敢了,你放心,不敢了。”寧不還有樣學樣。
“真的?”
青年梨花帶雨抬起頭。
“真的。”
寧不還捧起短發青年的臉頰,雙手拇指輕輕抹去淚痕,任誰都看出來這是個男裝打扮的女孩。
“這是我女兒寧歡歌,前天的視頻就是她傳上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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