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宰相說笑了。”左斯年唇角微勾,姿態閒適的走到茶桌旁,坐在了宰相的對麵,“宰相既然敢來,不就篤定本王不會動你嗎?”
說話間,他朝後擺了擺手,一直守在屋內的開陽立馬會意,抱拳行禮後便退了出來,關上屋門,在外麵守著。
宰相的神色並未好轉,“事無絕對,況且老夫今日迫還政,已是狠狠得罪了你,攝政王若要報複,老夫也無可奈何。”
“哦?那宰相為何還要赴約?”左斯年眉頭微挑,手肘撐在桌上,身子微微前傾,目光銳利地直視著宰相的雙眸,漆黑的瞳仁帶著強勢的壓迫。
宰相不閃不避,略有些渾濁的眼眸直直的對上了左斯年那雙幽深的眸子,神色肅然,出口的嗓音雖然老邁,但卻透著股破釜沉舟般的堅決,
“王爺送來的密信上說有關乎薑朝生死存亡之大事,卻又語焉不詳,老夫自是要來問個明白。”
“此行雖有極大可能是你專為老夫設下的鴻門宴,但事關國家存亡,即使你是誆老夫的,老夫也必須一探究竟。”
他說的斬釘截鐵,心下卻暗暗心驚,攝政王如今不過二十有餘,眼眸深處卻連他這個年過半百之人都有種深不可測之感。
左斯年聽到宰相如此說,渾身的氣勢一收,眸光微動,唇邊浮起一抹笑容,上半身又重新倚回靠背上,仿佛剛才從未發生過什麼,
“宰相高義。”他真心實意地道。
“那攝政王可否告知老夫,是否真有關乎我大薑朝生死存亡之大事?”宰相緊接著追問,他的目光緊緊盯著左斯年的一舉一動。
左斯年卻並沒有立時便說些什麼,他給自己倒了杯茶,輕抿了口,這才不緊不慢的出聲,
“上好的太白頂芽,宰相不細細品品?”
宰相哪有心思喝什麼茶,隻隨意地又倒了杯,喝了一口,並沒喝出什麼滋味。
其實論耐心,他能做到宰相這個位置,自是不會輸給攝政王,但關乎國家存亡之事過大,看攝政王這樣子也不像是無的放矢,他心中急切,才沒了耐心。
左斯年品著茶,似隨口閒聊般說了句,“聽聞宰相前些時候一直病著?”
眼看著攝政王顧左右而言他,宰相心下再著急也隻能耐下心來回著閒話,
“不過偶感風寒罷了,隻是老夫年紀大了,病勢纏綿,也就難免休養的久了些,好在女兒女婿孝順,一直悉心照顧,這才得以康複。”
說到此處,宰相的語氣微微一頓,還是忍不住試探的說了句,
“也是老天保佑,剛好趕上皇上大婚親政。”
左斯年輕笑了聲,狹長的眸子微眯,屈指在茶杯邊緣敲了敲,頗有深意道,
“宰相不會真以為有什麼老天保佑吧?朝堂爭鬥,所有的偶然都是有人刻意為之。”
“攝政王這話是什麼意思?”宰相聞言,心中莫名湧起一股不祥的預感。
刻意而為?所有的偶然都是刻意而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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