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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讓張太醫心中有些發苦,他判斷不出究竟是誰這麼神通廣大,一天不到竟就知道了今日上午之事,也不知道他要利用這件事去做什麼,
他畢竟隻是個太醫,對於朝堂上那些利益糾葛並不清楚,這又是關乎到自己身家性命的大事,故而格外忐忑,
在瑤光的示意下,張太醫兢兢戰戰的上了馬車。
馬車內部並不似外麵那般樸素,裝飾用物樣樣精巧,
坐板前的黃花木雕花小幾上還有盞紫檀嵌掐絲琺琅雙聯宮燈,把車內照得通明。
張太醫從漆黑的夜色驟然進入較為明亮的馬車內,忍不住閉了閉眼,
但僅僅隻是剛進馬車時看到的那一眼,張太醫便認出了坐在車內的攝政王,
儘管隻曾經遠遠地見過攝政王一麵,可攝政王那樣的容貌氣度,張太醫自是記憶深刻,
顧不上仍有些畏光的眼睛,張太醫急忙行禮,“下官拜見攝政王。”
心中卻在暗暗揣測攝政王避著人深夜過來找自己的原因,
據他所知,攝政王與後宮一向保持距離,隻之前母後皇太後娘娘實在是被聖母皇太後娘娘欺壓的幾乎沒了立足之地,他才出手幫了母後皇太後娘娘一把。
因此張太醫心中還抱有最後一絲僥幸,希望攝政王此時來找他並非是為了今日上午之事,
但他終究還是猜錯了。
此時,左斯年驟然收到天璣送來那般消息的震驚早已壓下,神色也恢複了往常的淡漠,
他擺了擺手,示意張太醫先坐下,目光卻在他麵上停留片刻,幽沉的眸色像是比夜色還寒涼,
弧線鋒利的輪廓在燭光下暈染開來,更是增添了幾分淡淡的疏離與冷漠。
他周身散發的氣勢過於冷峻,讓張太醫感受到了一股無形的壓力,
張太醫小心翼翼、顫顫巍巍地半坐在坐板上,乾枯蒼老的雙手不自覺緊緊交疊,目光不時的瞥向對麵坐著的攝政王,坐立難安。
車內彌漫著一種沉靜而壓抑的氣氛,仿佛連空氣都凝固了,燭光搖曳,投下斑駁的影子,
左斯年終於開口打破了沉默,“聽聞張太醫今兒去給母後皇太後娘娘診治了?”
他的話語裡雖是疑問,卻暗含著篤定。
張太醫聞言一驚,忍不住起身,頭卻撞到了馬車車頂,他忙咽下已到嘴邊的呼痛,恭敬回道,
“回王爺,母後皇太後娘娘隻是前兩年受了苛待,有些女子的症候罷了,並不妨事。”
“哦?”左斯年神色未變,隻微微地挑了挑眉,“是嗎?怎麼本王聽說的卻不是這樣?”
“這……”張太醫心猛地一沉,在這寒冷的冬夜,僅著寢衣的他,額上竟不知不覺沁出細細密密的汗水,
儘管馬車裡燒著爐子,也足見他的緊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