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黑色煞氣在船隻四周蔓延。
聶峰因為是真火之身，並沒有受到影響，所以沒有看到所謂的“鬼物”，隻是感覺到不對勁，全身起了雞皮疙瘩而已。我是修行的風水師，真有鬼物出現，肯定逃不過我的眼睛。
所以，靳富貴與老人家靳三明，是吸入一部分黑色煞氣，以至於出現了幻覺。
但是幻覺之中，也藏有部分真相。
很可能他們二人幻覺之中，看到的鬼物，與那隻豎屍原本的樣貌非常接近，說不定會有有用的線索。
靳富貴倒吸了一口冷氣，忙看了一眼靳三明，並沒有說話。靳三明的額頭沁出豆大的汗珠，兩人的眼睛裡都布滿了深不見底的恐懼，都不願意提及此事。
聶峰憤憤不平，不滿地道：“剛才在船上，你們這不敢說那不敢提！我當是夜晚行船有禁忌。可現在都上島了，還扭扭捏捏做什麼。我家先生都來了，有什麼好怕的。你們若是有所隱瞞。等明天天亮，我家先生就上岸離開這裡。虧我以為你們是厚道人。”
靳富貴喉結上下動了一下，擠出笑臉，說道：“我……看到了一隻黑頭發的女水鬼。長著一張慘白的臉，口鼻都流著鮮血。”
是女鬼？我眉毛一挑，心中暗驚，漂浮在湖麵的豎屍，分明是一個男子。
緊著，靳三明也乾咳了一聲，縮了縮腦袋，惶恐地說道：“是一隻沒有心的女鬼，胸腔附近有一個大洞。我隻看到了一眼，就再也不敢和她對視了。但是，她有血紅色的眼珠子，非常恐怖。這樣的女水鬼太可怕。搞不好水生就是被她拉下水的。”
我心中咯噔一下，事情變得越發撲朔。水中的豎屍分明是一具男屍。可他們二人產生的幻覺之中，卻出現了女子。
難道說，除了豎屍抓住船隻之外，還有攔路的女鬼！
隻是女鬼躲在了很遠的距離，將一部分煞氣釋放出來。因為距離太遠，我沒有辦法看到她。但是，靳富貴和靳三明都產生了幻覺。
結合他們二人的信息，能確定那隻女鬼有如下特征：胸口有大窟窿、口鼻流著鮮血，黑頭發，紅眼睛！
靳富貴臉色頓時變了，忙朝我看過來，說道：“陳先生！我家水生老實巴交，從來沒有害過人。真是那女水鬼拉他償命嗎？我……可憐的孩子啊。他……真的很懂事。求陳先生一定要找到他的屍身，超度他的亡魂！”
說完最後，靳富貴話語之中，已經帶有了哭腔。
我略加沉思，搖搖頭說道：“現在還不能下結論。你們看到了女鬼，她對你們說了什麼沒有？”
一般女鬼露麵，讓人產生幻覺之後，會引人走向死亡。他們二人在船上產生幻覺，搞不好會引導二人跳水。
靳富貴與靳三明又雙雙對視了一眼，兩人都是搖頭。
“什麼也沒有說。她就是飄在湖麵上，但是已經足夠把人的膽子嚇破了！”靳富貴說道。
我倒吸了一口冷氣，旋即又問道：“方才在船上，咱們不能討論魚妖和水鬼。現在上岸了。我有三個問題問你們。第一，梁湖是否有魚妖的傳聞？第二，水鬼的傳言有哪些？第三，最近是否發生過怪事？”
靳富貴看向靳三明，說道：“三明叔，你年紀大，是梁湖的活曆史。你就跟陳先生講一講。特彆是魚妖這一點。”
靳富貴熟練地拿出一根煙，遞給靳三明。
靳三明接過煙之後，熟練地點上，吸了兩口之後，情緒得到了放鬆，這才說道：“有魚妖。在我小的時候，據說湖中有一條上萬斤的胖頭魚。一身鱗片堅硬如鐵，腦袋更是硬如精鋼，撞翻漁船不在話下。梁湖周圍的人，每逢節日都要祭拜這條大魚。有些土財主還會把成隻的肥豬肥羊丟到水中，貢給大魚。它還有個外號‘鐵魚老爺’，大家對它都十分恭敬，十分畏懼。可自打進入新時代之後，就再也沒有聽過‘鐵頭老爺’的消息。也不知道它現在去了哪裡。”
與我推測一樣，梁湖即便有魚妖，這會也可能離開了。
“上萬斤的胖頭魚，有些誇張吧！胖頭魚上百斤就很罕見，上萬斤也太大了吧。”聶峰忍不住說道。
“這位兄弟。我一點都沒誇張。鐵頭老爺就是這麼厲害。當年小鬼子在梁湖行兵船，鐵頭老爺就撞翻過一艘。”靳三明提及此事，臉上露出崇拜的神情，“大青山連著梁湖。當年的大青山遊擊隊上山就是猛虎，入湖就是蛟龍。鐵頭老爺肯定要幫咱們自己人，鬼子想對付大青山遊擊隊，那得先過鐵頭老爺這一關。”
聶峰皺著眉頭，說道：“靳大爺。你這都趕上說書先生的水準了。”
我也覺得靳三明有誇大其詞的成分。可轉念一想，大小青山和梁湖，向來是山清水秀，風水靈氣充沛之地，還真有可能出現一隻上萬斤的鐵頭老爺。
我想了一會兒，說道：“聶大哥，我看靳大爺沒有誇張。當年，華夏有陸沉之危，傾覆之險，受華夏風水靈氣滋養而生的靈物，有報國之心，乃是常事。看來，這位梁湖魚妖鐵頭老爺，是位保家衛國的錚錚鐵魚，它肯定不會跑出來為難靳水生。”
到現在，魚妖害人這個選項，可以徹底排除了。
靳三明異常篤定地說：“至於水鬼的傳言，當然也有不少。每年夏天的時候，不聽勸告的人下湖遊泳，總要淹死一些。剛才……不就見到了一位女水鬼嘛。但是，我們受水神娘娘保佑。靳家人……肯定不會遭遇水鬼偷襲。”
靳富貴臉色一變，說道：“三明叔，你這話是什麼意思！難道我家水生不敬水神娘娘嗎！我們家水生每逢初一十五，都要給水神娘娘燒香。水神娘娘肯定會保佑他的。你話可不能亂說。”
靳富貴很是不滿地看著靳三明。
靳三明朝漆黑的湖麵看去，似乎想起今天是水生的頭七，說道：“我隻是隨口說說，你彆千萬彆當真。”
“水神娘娘？”我眉毛一挑，繼續問道，“她是誰？我看你們驚慌之餘，都念動她的名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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