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方的計策成功了,豆蘭雖然不怕屍體不怕鬼,但她好歹是個愛乾淨的小姑娘。
在鬥裡接觸些什麼是不好躲過去,但她指定不能在地上沒苦硬吃。
小方實在形容的太繪聲繪色,雖然祝元隱約猜到他就是故意騙豆蘭的,但聽他這麼講,都快讓祝元相信。
不過好在,這的確就是小方編出來的故事,祝元放輕了呼吸走進祠堂,除了一股老木頭陳舊的味道以外沒有想象中奇怪的味道。
他跟雲調去祠堂的時候,萬璞玉正擰著一塊被打濕的手絹,挨個擦拭祠堂裡的牌位。
“你這是乾什麼?”
祝元問他,
“感覺……怪不好的。”
在潛意識裡,總覺得直接觸摸牌位,尤其是並不認識的牌位是一件不太尊重的事情。
“擦一擦啊,”
萬璞玉笑了笑回答,
“咱們住在人家地盤上,不得幫人家收拾收拾,顯得客氣嘛。”
“呃,可能是我跟你受到的思想認知不太一樣吧。”
祝元對他的玩笑信以為真,但雲調可不會上他這個當。
“你是覺得牌位上的灰塵太多了,影響你休息是吧?”
雲調說著,走到他身邊跟他一樣蹲下身,
“還有手絹嗎?”
萬璞玉從一旁的背包裡掏出一遝疊起來的手絹丟給他,
“吸入太多粉塵會引起氣管問題,”
“我很脆弱的,要小心一點對待。”
自從之前他當著所有人的麵病發後,萬璞玉就不再避諱自己的身體狀況,甚至有時候還會自己調侃。
但心思細膩的祝元還是能感覺到,萬璞玉骨子裡還是要強的,隻不是是換了一種方式在維護自己的體麵。
萬璞玉天生本性就是超乎一般人的高傲,一切不過是從一個極端滑向另一個極端。
“我也幫忙吧。”
祝元擼起袖子,也蹲下身拿起一塊手絹跟萬璞玉一起擦拭牌位。
畢竟是人家的牌位,也不好粗糙的對待,所以萬璞玉選擇用手絹,而不是用抹布去擦拭牌位,也算是一種尊重吧。
祝元撿起來的是一塊淺褐色的短毛絨手帕,觸手的手感絲滑到像是把手伸進一桶品質很高的巧克力牛奶裡。
他沒有特意去看手帕上的標簽,但確定那一定是個價格讓他嚇一跳的牌子。
有錢是真他娘的好啊,萬璞玉在道陽觀用的擦屁股紙是不是也是撒金粉的?
祝元隨手拿起一塊表麵布滿厚厚一層灰塵的牌位,沾了沾清水仔細擦拭起來。
這塊牌位之所以灰塵比彆的都厚,是因為它不知道什麼時候從神龕裡跌落了出來,一直平放在神龕前的香案上。
日積月累之下,自然就比立著的牌位積了更多的灰塵。
這些牌位上的名諱稱號都是用金墨在陰刻的凹槽中深深寫下的。
這種金墨並不是現代用化學物質配成的那種“假墨水”,而是真正中金料磨成粉,加入各種天然膠質調和成的,沒有墨的“墨水”。
這種金墨雖然奢華,但也有明顯的弊端。
那就是純金描字如果不定期維護,墨水中的膠質跟液體隨著時間的推移風乾,固體形態的金粉因為膠質的乾裂結成團,就會掉落斑駁。
修建祠堂的宗族都已經不複存在,自然不會有人再來修繕祠堂跟牌位,很多牌位上的金粉都已經斑駁的不成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