嬌嬌臉上掛著眼淚，也跪倒在小叔叔旁邊，說：“爸，兒媳婦來送您最後一程。”
我沒想到嬌嬌會在這個時候出現，而且以兒媳婦自居！
小思聰也暗罵一句：“媽的，這女人又整什麼幺蛾子。”
我媽看看我，一把將嬌嬌推開，說：“哪來的神經病，滾遠點。”
嬌嬌一個踉蹌，期期艾艾的捂著肚子歪倒在地，虛弱無力的喊：“程哥……”
程然皺眉，連忙把嬌嬌扶了起來。
他看向我媽，開口：“嫂子。”
隻這兩個字，我就知道我們是真的完了。
我們認識這麼多年，程然很少和我媽說話，更是沒叫過她嫂子，他今天的這句稱呼，是把自己放在了爺爺的兒子位置，而我，不過是他大哥，也就是我爸的遺腹子。
我媽怒罵：“程然你這是什麼意思？這女人打哪冒出來的？！”
程然嘴唇動動，到底沒說出個所以然來。
也是，他能在爺爺的遺體遺體麵前坦然說這是他的新歡嗎？
我媽看出了端倪，氣的一把揪住嬌嬌的頭發，罵罵咧咧：“騷貨，敢追到這來挑釁，我閨女好說話，我可不是好惹的，看我不撕爛你的臉！”
我媽力氣大，直接就把嬌嬌拖到了地上，程然護都護不住。
嬌嬌尖叫一聲，連忙捂住肚子，大喊著：“放開我，我肚子裡有程然的孩子！”
儘管做好了心理準備，我還是如遭雷擊，頭暈目眩的差點摔倒在地。
我麵色慘白的問：“小思聰，這次程然去嬌嬌老家，就是為了這事吧？”
小思聰低聲說：“小阿雅，這次是我對不住你。程然說，這個嬌嬌婚禮前發現懷孕被退婚了，她伯母將她鎖在家裡，逼她把程然叫過去，不然就打掉孩子告他強奸。程然因為這才會趕過去處理事情。沒想到一過去，就被嬌嬌伯父伯母搶了手機扣下了，他們根本不講理，更是藐視法律。
我不是想隱瞞你，隻是希望你倆有情人不要輕易走散。
你不知道，他們村裡的人簡直是土匪，我帶了二十萬現金才把程然還出來。招惹上這種女人，這種家庭，以後有他受的。他肯定會後悔的。”
原來是這樣啊，我自嘲的笑笑，居然覺得，取下麵具的程然乾出這種事一點也不奇怪，疲憊的甚至不想去看眼前這場鬨劇。
這會功夫，我媽已經給了嬌嬌幾個大耳刮子，嘴裡罵著：“草泥馬，真是開了眼了，還沒見過這種倒貼不要臉的貨。程然你他媽的也不是個人，我好好的閨女交給你，你有點逼錢就飄的不是你，還整出野種來了，今天我就把這野種打死，我看看誰能怎麼著我！”
程然慌忙去攔，幾個叔叔伯伯堂哥也去拉偏架，一時之間場麵混亂。
小叔叔挨了幾拳，嘴角都滲血了。
還是小思聰擠進去，大吼一聲：“彆鬨了！”
他瞪著程然，說：“程然，今天是老爺子的出殯日，你就任由這女人鬨成這樣？”
他又指著嬌嬌，說：“我不打女人，你現在要點臉就滾回車裡去。”
嬌嬌拂開淩亂的頭發，大有破罐子破摔的氣勢：“我不回！我肚子裡是老爺子的金孫，我送老爺子一程他會更開心！”
小思聰氣的咬牙切齒，恨不得一拳給嬌嬌頭打爆。
程然低聲說：“嬌嬌，你先回車上。”
嬌嬌卻瞬間哭了，說：“程哥，我知道你一直想要個孩子，想有個真正的家。小雅姐不願意生，但我愛你，我願意。老爺子生前一直想看到孫子，現在我來了，這是我愛你的決心，我願意頂著所有惡意和怒罵來送老爺子，你彆怕，就算他們都瞧不起你，也有我陪著你！”
我媽再也忍不了了：“我草泥馬的，老爺子想看到孫子，不是想看到野種！小雅是老爺子親孫女，你算個什麼東西！”
其實我媽可以說更狠的話的，但她顧及我，沒說出口。
到如今，我可不會再心軟了。
我淡淡開口，說：“程然，你是不是忘了，你沒有程家的血脈。”
一句話，讓程然臉色慘白！
我們青梅竹馬，他了解我，我亦了解他。
我知道他介意什麼，也知道他害怕什麼。
我本不想戳他最痛處，可他萬萬不該在這個時候，讓嬌嬌來給我難堪。
我一字一句：“彆說這個野種了，就連你，爺爺也不一定非得看到，你要想送爺爺一程就老老實實的，不然，有多遠滾多遠。”
見程然麵無血色的樣子，嬌嬌急了，說：“程哥，你彆聽她一個女娃子的，她說的不算，就算沒有血緣關係，你也是老爺子承認的兒子，我懷的是你們老程家的孫子，誰也不敢把你怎麼樣！”
程然額頭青筋直跳，怒斥道：“閉嘴！滾回車上去！”
不需要我多說，程然心裡比誰都清楚，爺爺從來沒有重男輕女過，所以在場的叔叔伯伯也知道我在爺爺心中的份量。
這麼多年來，他謹小慎微，處處表現的完美，也不過是想融入整個程家，讓自己有個根。
嬌嬌眼眶含淚，委屈至極：“程哥……”
媽的！
一直沒出聲的大伯咒罵幾句，一腳將小叔叔踹倒在地，指著他破口大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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