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床上的楊行秋根本睡不著,借著酒勁的躊躇滿誌,在逐漸清醒後,隻剩下心驚肉跳。
這就是紙上談兵的感覺嗎?在楊行秋的日常生活中,帶領過最大規模的隊伍,是一支五個人的自駕遊小隊,就這樣還把葉陽鶴丟在了服務區。
想起這件有些尷尬的事情,楊行秋有些想笑,劇烈的心跳這次稍稍平穩了下來。
探子摸黑走山路不會太快,潰軍大概明天一早才能到達。
莊上的斥候都已經前出二十裡偵查,任何風吹草動都能第一時間知道。
潰軍能有多少人?斬首行動會那麼順利嗎?萬一形勢不對,自己能及時抽身嗎?
太多的不確定性,太多要思考的事情,太多能得出的答案。楊行秋第一次覺得有些棘手。
隻是三千人的部隊,已經複雜到處理不過來,韓信還能說出來,“臣多多而益善耳。”這就是兵仙的實力嗎?
這一夜,楊行秋都要在輾轉反側中度過了,曹碩和曹羽正商議著應對措施。
“羽兒,明日遣二十甲士,於庫房埋伏。另帶五十甲士督戰,以備不測。”曹碩的部署讓曹羽有些理解不了。
“叔父,流民恐戰力不濟,不如以侄兒為先鋒,帶甲士先行破敵。”
曹碩對曹羽的建議不以為然,“前事不忘,後事之師。以叔父之策便可。”
顧纓、張靳、陸梨、朱拯四人聚在一起,整理起楊行秋需求的物資。
賈元回到了棚屋,找了個角落躺下,疲憊感和酒精讓他迅速的入眠。
牛尚睡得也很好,對楊行秋的信任,讓他在照看了母親後,直接進入了夢鄉。
壽陽城內,葛岑正聽著輕騎帶來的軍情。
“四散流民,現已趕回,交由各縣按戶籍安置。潰軍於淮水北岸集結,已至萬人。”
葛岑認為潰軍沒有膽量直接攻擊壽陽,如果潰軍四下劫掠,自己就沒法完成安置流民的任務。後續的任務更無從談起。
靠五千羸兵,守城有餘,進攻不足。
“兵力不足,難以剿賊。速向都督求援。”
今晚又多了一個失眠的人。
天亮的也太早了,楊行秋把一小包肉脯放在床邊,看了一眼還在熟睡的葉陽鶴。輕輕吻在她的額頭上。
楊行秋走在路上,腳步變得遲緩起來。他從來沒有這麼討厭清晨,鬨鐘響起的每一個清晨都討厭,從頭到腳,從裡到外的討厭,這還是第一次。
莊門處,牛尚看著幾個莊戶操刀殺牛,曹羽帶著幾個莊戶,搭好灶台,支好炊具。
三人聚到一處,楊行秋跟牛尚和曹羽,確認著情況,斥候尚未返回,各坊的物資已準備妥當,正準備飯食,壯大軍勢。
楊行秋清點起物資,牛尚和曹羽帶人將牛肉切好,開始用清水燉煮。
楊行秋見到四五桶牛血,又有了個主意。手指布料堆,跟莊戶們說,“將牛血潑到此處。”
莊戶們不敢怠慢,直接將牛血潑出,布料吸收了血液,染上鮮豔的紅色。
棚屋的門緩緩打開,聞到牛肉香味的流民從屋內跑出。
“不得無禮。”
賈元喝止了將要發生的爭搶,理了理破舊的衣服,緩步從棚屋內走出。來到楊行秋身旁。
“我等雖逃難至此,當知禮義廉恥。”在賈元的命令下,流民逐漸排成了隊列。
看著比昨天還要整齊的隊列,楊行秋更確定了賈元的組織能力,帶著牛尚和曹羽走上了階梯。
“快開莊門,快開莊門。”一聲聲呼喊由遠及近,楊行秋看到了一名斥候急急忙忙沿著山路跑來。
“莊主,莊主。一萬,一萬。”剛一跑進莊內,斥候就跌坐在地,連喘幾口大氣,這才開口說道,“莊主,一支潰軍打著秦字旗號,正沿山路往莊上前來,前後綿延數裡,約有一萬。”
楊行秋聽著斥候的彙報,隻感覺到一陣暈眩,居然是最壞的情況,一萬潰軍,莊上的人口最多五千。
三千多流民聽到這個消息也騷動起來,整齊的隊列散亂開,流民互相推搡著,找起逃跑的路線。
“穩住陣腳,再有亂軍者斬!”牛尚的命令,驚起了一群鳥雀,還震懾住了將要崩潰的流民隊伍。
曹羽一聲呼哨,五十名甲士手持長槍,壓製住亂跑的流民。
楊行秋也被牛尚的命令,震得清醒過來,自己都差點要往山上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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