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四鳴見狀，趕緊上前拉住陶青山的手，賠笑道：“陶叔，您彆生氣，英子她不會說話，您彆跟她一般見識。”
陶青山瞪了何英蓮一眼，又看了看李四鳴，語氣緩和了一些：“我不是生你們的氣，我是擔心你們這麼做會惹出麻煩來。你們想挖池塘養魚，這是好事，但得按照規矩來。先跟村裡打個招呼，經過同意了再挖，這樣我也好幫你們說話。”
李四鳴連連點頭：“是是是，陶叔，您說的都對。我們這就去跟村裡打招呼，經過同意了再挖。”
“現在說還有啥用！你們趕緊把挖出來的土填回去，把地恢複原樣。彆等村裡發現了，那時候可就麻煩了。”
何英蓮不樂意：“那不行！都挖了一半了，怎麼能填回去呢？這不是白忙活了嗎？”
李四鳴見何英蓮又倔上了，趕緊勸道：“英子，咱還是聽陶叔的吧！彆虎頭虎腦的，惹出麻煩來可就不好了。咱先把土填回去，等跟村裡打好招呼了，再挖也不遲啊。”
“不行！”
何英蓮就差他壞事，瞪了李四鳴一眼，氣道：“你就知道怕事！咱都挖了一半了，填回去不是白忙活了嗎？再說，咱就挖這麼一小塊地，村裡還能不讓咱挖了？”
吵來吵去最後還是沒談攏。
陶青山氣衝衝走了，何英蓮關上大門。
“敢跟老娘頂嘴！李四鳴，我告訴你，這事兒就這麼定了！咱繼續挖咱的池塘，等養出魚來，賺了大錢，看他們誰還敢小瞧咱們！”
李四鳴有些後怕：“這萬一村裡真不讓挖，或者咱們挖的池塘養不出魚來，那可咋整啊？”
何英蓮哼了一聲：“你彆長他人誌氣，滅自己威風！咱們挖都挖了，還能怎麼樣？再說了，咱們就挖這麼一小塊地，村裡還能不讓咱挖了？就算不讓挖，咱們已經把坑挖出來了，填回去也不可能了，還不如索性挖到底，搏一搏呢！”
掏青山這一氣就倒下了，走到半路就一頭栽到了地上，不省人事。
村裡人聞聲趕來，七手八腳將陶青山抬回了家。
曾大珍嚇得臉色煞白，趕緊請來村裡的赤腳大夫。
大夫把了把脈，皺了皺眉，說道：“這是急火攻心，加上勞累過度，才會暈倒。先讓他躺著休息會兒，我再開幾副藥，調理調理。”
眾人聽罷，都鬆了口氣。
曾大珍一邊抹淚一邊感謝大家，又忙著去煎藥。
李牧聽到消息提著些雞蛋和幾斤豬肉趕了過來，一進門就關切地問道：“陶叔咋樣了？大夫怎麼說？”
陶一梅抹著眼淚，哽咽著說道：“大夫說是急火攻心，加上勞累過度，才會暈倒。已經開了藥，正在屋裡躺著休息呢。”
李牧歎了口氣，將手裡的東西放到桌上，說道：“陶叔這人也太實誠了，為了村裡的事兒，操碎了心。”
曾大珍抹了抹眼淚，說道：“誰說不是呢？你陶叔這人，就是心太善，總是替彆人著想，卻不顧自己。”
李牧安慰了幾句，又問道：“陶叔這是為了啥事兒急火攻心的？”
曾大珍歎了口氣，將李四鳴和何英蓮私自挖池塘的事兒說了一遍。
李牧聽罷，皺了皺眉，說道：“這事兒確實是他們做得不地道。”安慰了幾句，李牧又說道：“陶叔這身子骨，可得好好養著。這藥錢，我先墊上，等陶叔好了，再讓他還給我。”
曾大珍連忙推辭：“這怎麼行？哪能讓你出錢呢？”
李牧擺了擺手：“曾嬸，您就彆跟我客氣了。陶叔是為了村裡的事兒才累倒的，這錢，我出得甘心。”
曾大珍聽了，眼裡泛起了淚花，李牧又坐了一會兒，跟曾大珍聊了聊陶青山的病情，這才起身告辭。
李杵子實在不知道該怎麼評價李四鳴這個大伯，說他
膽大吧，他敢私自挖池塘，連村裡都沒打招呼。可說他傻吧，他又想著挖池塘養魚賺錢，這腦袋裡到底是咋想的呢？
李杵子搖了搖頭，心裡頭對李四鳴這個大伯是又好氣又好笑。
一把年紀了還這麼折騰，真是不讓人省心。
挖池塘這事兒，說得好聽點是勤勞致富，說得不好聽點就是瞎折騰。村裡那塊地，又不是他家的，說挖就挖，也不跟村裡打個招呼，這不是明擺著找麻煩嘛。
李牧喊他一聲：“杵子哥！我拜托你個事！”
“啥事兒？你說吧。”李杵子轉過頭，看著李牧，心裡琢磨著這小子又要拜托自己乾啥。
李牧湊近李杵子，低聲說道：“杵子哥，你能不能去勸勸我大伯和我大伯母，讓他們彆私自挖池塘了？”
李杵子一聽，皺了皺眉：“這事兒啊？你大伯那脾氣，你又不不是不知道，勸了也是白勸。他主意正著呢，誰說都不好使。”
李牧本不想摻和這事，可陶青山對李四鳴夫婦的事情十分上心，如今陶青山氣病倒下，他覺得自己不能坐視不管。
他懇求道：“杵子哥，我知道這事兒難辦，可陶叔是為了咱們村才累成這樣的。你就當幫幫我，去勸勸他們吧。要是真出了啥事兒，我大伯他們也得負責任啊。”
“你聽我一句話，這渾水你最好彆趟。我知道你和陶叔關係好，擔心他。可你大伯那脾氣，你也知道，勸不動啊。”
李杵子歎了口氣，顯得有些為難。
“那這樣，咱們去把他那地淹了咋樣？淹了他們的池塘，讓他們沒法養魚，看他們還敢不敢私自挖池塘。”
李牧一聽，連忙擺手：“不行不行，杵子哥，咱們不能這麼做。這麼做太不地道了，也會給村裡惹麻煩。”
李杵子見李牧不同意，撇了撇嘴：“你這小子，就是心太善。他們這麼做，都沒想過會給村裡惹麻煩。咱們這麼做，咋就不行了？”
“填了也會再挖，咱們去找李建國吧，他在四叔麵前說得上話。”
李建國不是個好貨色，和李四鳴是一夥的，平日裡就沒少乾些偷雞摸狗的事兒。但這次，李牧覺得，或許隻有李建國能勸動李四鳴了。
隻有瘋狗才能治得住瘋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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