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瑞斯噔噔噔得跑下來,紅著眼睛衝他大吼:“所以,那位善解人意的女士做晚飯給你吃了嗎?”
“什麼晚飯,”
安德魯也大喊一聲,跑過去捧著人就是一頓安撫。粗糙的手在臉上摸來摸去,刮得人生疼。
“吃什麼晚飯,我孫女不開心誰也不準吃晚飯——”
“你這老頭!說話一點也不好聽,”
她嗚咽一聲,任由祖父把她按進懷裡,佝僂的身子還不到門框那麼高。可是拍著後背的手還和曾經一樣,寬大又溫暖。
“彆哭,艾瑞斯,我都是胡說的,”
哽咽的聲音被埋進衣服裡,安德魯不停拍著她,“你早就該回來,做什麼要一個人躲在學校裡?沒少難過吧?”
“什麼難過!沒有……”
可是哭聲明明越來越大了,積攢的情緒仿佛在此刻都湧了出來。
胸口的衣服很快被浸透,安德魯抿著嘴也感到一陣難受。這是她第一次喜歡上彆人,沒想到就這樣草草收場了?
“那就彆哭,眼睛紅得像水蚊子一樣,大半夜怪嚇人的……”
艾瑞斯抬起頭,不可思議地說:“水蚊子?安德魯,你恐怕想氣死我?”
“絕對沒有,”他又把人按回去,乖乖寶寶地喊了好一會,才把人逗得重新笑起來。
直到第二天的下午,艾瑞斯離開的時候都忍不住笑意。
“穿好厚衣服,壁爐也要時時刻刻都燒著,你的肺病可不能感冒。”
安德魯端著茶杯熱乎乎地飲著,“放心——還能給你扛一棵最大的杉木回來做聖誕樹,今年也會是萊斯頓最大的一棵!”
她噗嗤一笑,“壓壞你的老腰。還是等我回來再弄吧。”
安德魯隻是揮手。
…
回到學校之後沒幾天,大雪就落下了,玻璃溫室的棚頂徹底被白雪覆蓋。
學生們再也不願離開溫暖的室內,大草坪上每日就隻剩下艾瑞斯一個人的腳印。
“沒什麼需要整理的了,鄧布利多把你找來幫忙真是做得最正確的一件事了。”
艾瑞斯將最後一個花盆抱上架子,也捶了捶腰,“校長給我漲了工資,當然要努力乾活。您再看看,哪裡不滿意?”
斯普勞特教授暢快地笑了,“恩,那就讓我好好檢查檢查——”一秒鐘後又說,“完美!下班吧孩子。”
可她又鑽進了那片被藤蔓遮蔽的地方。
“再等一會……再給這些拉上防凍的咒文……”
“哦,這孩子,”斯普勞特教授隻能脫下手套,一邊拍著身上沾染的堆肥,一邊喊,“彆耽誤太晚,明天乾也來得及,”
藤蔓裡傳來模糊的答應聲。
過冬的準備早就做完了,她現在隻是給自己找點額外的活乾而已,不至於忽然閒下來,沒了去處。
尤其是最近幾天,艾瑞斯總是在各種地方碰上斯內普。也不知道是哪裡出了問題,好像他們的目的地總是驚人的一致?
為了完全避免這種情況,她待在暖房裡總沒錯……
可是當天空漸漸暗下來,漫天的爬藤也遮蔽日光之後,空蕩的地方忽然就變得晦暗詭異起來。
仿佛有冷風刮進來,到處都透著寒意。
首先察覺的是植物精靈。小東西們匆匆鑽回了葉片底下,毒觸手也蜷縮著,不再躍躍欲試。
“…”
什麼味道。
艾瑞斯嗅了嗅鼻子,總覺得漫天大雪似乎發出了怪味……像是無人之地的堅冰。
“艾瑞斯,”
“教授?”
她站起來,身後卻空無一人。
詭異的笑聲又隱隱約約傳來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