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昊。
林凡記憶裡,圈裡叫這名字的可就拍出《瘋狂的石頭》的導演叫這名兒。
當然,自從那個寧昊成名後,圈裡其他叫寧昊的或者是這發音的也隻能自認倒黴,還想在這圈子裡混的,就自己改名吧。
倒不是說寧昊有多霸道,看不得人跟自己同名同姓,而是這個名字已經跟他掛了鉤。
觀眾看到這名字,腦子裡浮現的就是大金鏈子小手表的臉,換了一張臉,觀眾壓根不認,不起訴詐騙都算好的。
辦公室裡的老師,林凡大多認識,就算不認識也見過照片,所以謝小晶隻是簡單介紹了下,就進入了正題。
“行,人到的差不多了。咱們現在去觀影室?”
說著,謝小晶便起身,攙扶著司徒教授,走向觀影室。
林凡還有點雲裡霧裡,把自己叫來也沒說什麼事兒,一來就說去觀影室。
他落後幾步,走到了田撞撞邊,小聲詢問:“田老師,這是哪位老師又拍了電影?”
“不是老師拍的,是他。”
田撞撞指了指陪在司徒教授身邊的寧昊,小聲道:“寧昊拍了部電影,已經拿了兩個獎了。司徒老師就牽頭,組了個局,讓大家給一起看看。”
林凡明白了,這是來讓寧昊露臉攢人脈的局。
再一看,今天到場的老師要麼是執教多年,人脈深厚,要麼就是有拿的出手作品的,林凡算是這堆人裡唯一的一個學生。
但林凡的情況特殊,也沒什麼人真把他當學生看。
觀影室這邊也提前做好了安排,等人都到了落座後,四周簾幕落下,前方屏幕亮起。
電影開場就是一串字幕:謹以此片獻給終身為影視教育無私奉獻的韓小磊老師
看到這行字,現場老師都是露出了一副傷感的表情。
韓小磊就是北電的副教授,教了大半輩子的書,跟現場的很多人都是同事,是朋友,去年因病離世。
走的時候也就65歲,現在突然在電影上看到他的名字都很有感觸。
有個老師感慨道:“寧昊這孩子,有心了。”
韓小磊不算什麼名師,從業幾十年也沒做出什麼突出的成績,但確實是在教職崗位上默默耕耘了幾十年。
都說人走茶涼,韓小磊就是個普通教師,也就教過寧昊兩年,討好他也得不到什麼好處,更彆說現在人沒準都投胎了。
難得寧昊還能把名字打在片頭,光有這份心,就讓現場不少老師感動。心裡暗道,這是個懂知恩圖報的。
要說之前大家來是看在司徒老教授的麵子,現在是真覺得寧昊這人不錯。
電影開始,冰雪覆蓋的黃土地上,幾棵掉光了樹葉的老樹就這麼筆直矗立,給貧瘠的土地再添一絲荒涼。
一輛運煤卡車快速駛過,後頭跟著一輛三輪車,在發動機哢哢的噪音裡,身穿軍大衣的司機唱著詞曲不明的鄉野小調。
三輪車很快開出屏幕,香火兩個鮮紅大字,浮現在大熒幕上。
這開場,和取景,直接給林凡一種<賈樟科>的既視感。
他記憶裡的寧昊是《瘋狂的石頭》《瘋狂的賽車》《黃金大劫案》這種聚焦小人物的商業喜劇電影,濃濃的黑色幽默風。
他還真沒想到,在拍《瘋狂的石頭》前,寧昊還拍過這種現實風格的文藝片。
香火的故事很簡單。
一個鄉下小和尚,為了修自己的破布鞋,拿了墊佛像用的一塊布,結果拿出布後佛像失去平衡摔落,碎了一地。
文藝片的拍法就是暗喻多,一個鏡頭就有幾層意思。
拿布這段寓意挖牆腳,佛像倒地則說的是<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
碎裂的佛像裡全是稻草,則是在隱喻物欲滿足後內在的空虛。
文藝片就這調調,不帶點腦子,是真看不懂。但觀眾看電影,就圖個樂,誰會想那麼多。林凡覺得,這大概也是文藝片沒落的原因。
和尚平時就靠周圍村民拜佛時的一點香火錢過日子,現在佛像倒了,他的收入來源也就斷了。
他第一時間就想到了找政府,於是沒耽誤,穿戴整齊後,他就出了門。
出門前鏡頭特意給了功德箱一個特寫。用紅紙糊的箱子上<佛法無邊,功德無量>幾個字異常的紮眼。
和尚找到了縣裡的宗教科,希望政府能撥錢修佛像。
宗教科長一邊看著彆人打牌,一邊推脫說沒錢,還說佛像算文物,讓他找文物科的去。
和尚沒辦法,正打算離開,卻聽科長在那兒跟彆人聊籌錢修教堂的事兒。
人微言輕,雖然心有不滿,和尚也隻能憋著氣找到了文物科。
結果文物科的科員抱著吉他,問過和尚來曆後,說他們科隻負責排練文藝節目和收舊窗框,讓他去找宗教科。
眼看政府這邊沒辦法,和尚去找了自己師哥。諷刺的是以前也是和尚的師哥卻當起了剃頭匠。
師哥勸和尚還俗,和尚一臉躊躇,最後還是走不出自己的舒適區,說自己隻會當個和尚,拒絕了師哥的好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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