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扔馬廄裡吧。”
府裡養馬的家奴晚上喂完馬草後,便要回去休息了,到第二日清晨才回來。
陸氏這麼喜歡在馬身上動手腳,就跟馬好好待著吧。
“是。”
孟白拎起麻袋,跳上房簷,又往偏遠的馬廄方向去了。
陸氏被這麼顛簸著,還沒到馬廄門口便後知後覺的醒了,暈暈乎乎地叫喚了幾聲:“放開我!你是誰,你膽大包天......”
孟白手裡也沒趁手家夥事兒,隻好握緊拳頭梆梆就給了幾拳:“聒噪!”
陸氏哼哼幾聲便又沒了動靜。
孟白把麻袋扔進馬房,細心的鎖了門,才又回去,把薑令芷拎回了順園。
薑令芷給孟白豎了個大拇指:“乾得漂亮,下次還找你。”
孟白一臉誠懇地點點頭:“夫人儘管吩咐。”
薑令芷回到屋裡,再看蕭景弋,覺得越發順眼了。
她伸手摸了摸他的臉,心中十分感慨。
他如今還沒好呢,就能隨隨便便掏出來個這麼好用的暗衛,那若是等他醒來,誰還敢欺負她?
啊,快點好起來吧,我的寶藏夫君!
蕭景弋心焦:......彆摸了!到底乾什麼壞事了,倒是說呀!
及至入夜。
沐浴過後,她躺在次間自己的床榻上。
許是這一日經曆的事情太多了,一閉上眼,腦子裡就像是走馬燈一樣,一刻也安靜不下來。
想了想,她乾脆掀開被子跑去裡間:“夫君,我來陪你睡......”
她頗有些放肆地拉著他的胳膊,給自己造了一個舒適的枕頭。
嗅著他身上好聞的淡淡藥香和混合著的玫瑰皂豆香氣,她竟然漸漸沉靜下來,隨後當真進入了夢鄉。
蕭景弋:“......”
說清楚些,到底是誰陪睡?
但她夢裡睡得並不安穩。
她夢見自己還是從高高的山崖墜落。
這一次,薑澤鬆了手,她沒有抓住薑潯的馬鞭,也沒有等到蕭景弋的暗衛。
她重重摔到崖底,筋骨儘斷,鮮血流了一地。
她渾身痛得要裂開,卻什麼話也說不出來,夢裡隻聽到一道冷漠的聲音對她說:“罪魁禍首,去給阿娘賠罪。”
薑令芷的眼睫不停地發顫,她很想醒過來,可就好像是困在心魔中一樣,無力反抗掙脫。
一片黑暗中,蕭景弋卻是緩緩睜開眼。
他緩緩地眨了下眼皮,適應著床帳裡的一片黑暗。
再次醒來,他已經不像早上那麼驚慌了。
一切正應了牧大夫所說的話,體內的暗傷好了,他整個人才能恢複得更好。
如今雖然還是不能動,清醒的時刻也十分短暫,但能睜開眼看,能開口說話,比之從前像一株半死不活的植物,他已經覺得好多了。
頸窩被她浸濕一片,懷著的她還在微微戰栗著,想來,應該是做噩夢了。
他動了動嘴唇,想出聲喚醒她:“喂。”
他無法像從前那樣中氣十足,聲音低沉著,像是在她耳邊呢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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