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也知道事情的緊急,此刻不是心軟的時候,一咬牙應了下來:“是。”
瑞王一開始的那份震驚和愕然已經慢慢平複,他拍了拍瑞王妃挽著他胳膊的手:“你照顧好靈舒,等本王回來。”
“好,好,王爺放心。”
......
彼時,薑澤正跪在養心殿裡,向佑寧帝陳情。
佑寧帝今年四十三歲,素來勤政,為著國事煩憂,眉心更是蹙起兩道深深的溝壑。
平素他就覺少,今夜好不容易入寢,又被這些瑣碎爛事給吵醒,更是渾身帶著難言的怒火。
薑澤望著黃袍加身的佑寧帝,鄭重道:“皇上,臣受景弋所托,查證他被劫殺一事,從國公府的賬冊上尋到線索,一路查到雲香樓。此事背後,或與瑞王府有關。”
“你說誰托的你?”佑寧帝恍惚間,還以為自己沒睡醒聽錯了。
受景弋的托?
這怎麼可能!
佑寧帝雖然住在宮裡,但是景弋的情況,他卻是時時關注著的。
蕭景弋當初被劫殺的消息傳回上京時,他亦是十分心痛。
長姐如母。
他始終記得,先皇死的那年,他才十二歲。
太極殿上,淮王叔的血就濺在他的臉上,他嚇得腿都站不穩,年僅十七歲長姐硬生生地扶著他,坐穩皇位。
如今,長姐膝下唯有景弋一個兒子,他幾乎是把這個外甥當親兒子一樣看的。
宮裡的皇子們有的,他都會給景弋送一份,公主們得了什麼稀罕東西,他也會讓皇後給景曦送一份。
後來聽說景弋死而複生,他更是欣喜不已。
長姐來替景弋的新婦求一品誥命夫人,他立刻便應下了,還囑咐了欽天監將這場婚事說成天定良緣。
可他知道,景弋的情況也屬實不容樂觀,一直昏迷癱瘓,壽命也隻剩下三個月,不......如今隻剩下不到兩個月了。
國公府並未有人來向他稟報過,說景弋蘇醒的跡象,他怎麼會托付到薑澤那裡呢?
而且景弋被劫殺一案,當時便查過,說是逆賊餘孽所為,怎麼又跟瑞王府有關?
瑞王也是他自小看著長大的,性子最是溫和不過,又一向沉迷詩詞書畫,待景弋也很是疼愛,怎會做出這樣的事?
佑寧帝一時有些難以置信。
甚至疑心,是薑澤知道了瑞王求賜婚一事,心有不滿,故意來說這些話。
薑澤仍舊平靜道:
“回皇上的話,密信是景弋的親隨送來的。說是景弋偶爾會有片刻的清醒,囑咐他這些話。景弋沒有透露他蘇醒的消息,臣不得而知。”
薑澤並沒有將把賬冊的事說出來。
蕭景平到底是蕭國公府的嫡長子,被瑞王拉上了賊船,隻就怕這事兒鬨到最後,會牽連整個蕭國公府。
他回頭得提醒薑令芷,最好想些法子,將大房一家分府出去。
可瞞下賬冊的事,便讓他說的這些話少了些信服力......
頓了頓,他提議道:“皇上可召景弋的新婦問話,她是景弋的枕邊人,最是了解景弋的情況。”
“景弋的新婦?”佑寧帝恍然:“是了,薑氏是你妹妹。”
他點點頭,認可了這個提議:“朕明日便召她進宮問個清楚,你方才說的那些事,朕交給你暗中去查清楚,暫且不許對任何人提起。今日要緊的,是那雲香樓。”
薑澤應下:“是,臣知曉。”
正說著,太子帶著物證到了養心殿外,佑寧帝臉色又陰沉起來:“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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