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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這一刻,他終於覺得自己實在是錯得離譜。
一直以來,他好像總是偏執地想要去追求已經失去的東西。
阿娘死了多年,他一直無法接受,見到親妹妹卻想讓她去給母親彌補償命。
直到差點害死親妹妹,他才又覺得痛心悔恨,想為她做些什麼......
可這些類似自虐的彌補,不過隻是想要一份心安,起不到一丁點實質性的作用。
他甚至覺得可笑,到最後,點醒他的,居然是他一直以來覺得惡毒的靈舒。
薑澤沒再說話,起身出了繁樓。
那邊薑潯把薑令芷交給蕭景弋後,又轉身回了繁樓。
恩威並施的不許繁樓的掌櫃再排奇奇怪怪的戲。
掌櫃跟他再三保證,今日的戲真的就是個意外,薑潯才放下心來,轉身準備離開。
一轉頭,忽然就瞧見了薑澤。
“......大哥,”薑潯停在原地,看著麵色沉重的薑澤,遲疑的語氣中帶著一絲警惕,“你怎麼也在這裡?”
該不會是跟著他和阿芷,又要做什麼事吧?
要是大哥真想動手,那個孟白可不是大哥的對手。
“來給藍卿買些吃食,”薑澤當然聽出來薑潯的戒備,他苦笑一聲,暗罵了自己一句活該。
薑潯眯起眼睛,看著薑澤空空如也的雙手,儼然不信:“買什麼吃食?”
薑澤頓了頓,道了聲:“賣完了。”
薑潯哦了一聲,似笑非笑地看著他,儼然不信。
“......”薑澤看著他道,“爹已經和我說清楚了,阿娘的死不怪她,該怪我。”
薑潯一時有些意外:“啊?”
“跟你沒關係,”薑澤說:“不過是告訴你一聲,我不會再有那份心思了。”
“你最好是真的沒有,”薑潯一怔,又往前走,二人擦肩而過,道,“大哥,你若是再對她下手,我不會跟你善罷甘休的。”
薑澤苦笑一聲。
......
蕭景弋把薑令芷帶回國公府時,她還在睡,無論如何也叫不醒。
無法,隻好叫雪鶯和雲柔給她擦洗過後,換了身寢衣。
他轉著素輿,自己按著床榻起身,又在她身邊躺下。
空氣中還帶著些清洌的甜。
也不知過了多久,蕭景弋正要入睡之際,就聽身邊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
他偏頭望過去,隻見她竟一個翻身,撐著身子半坐起來,寢衣領口下那一片膩白在夜色中格外晃眼。
“夫君,”
薑令芷聲音帶著些啞意,她摸索著,從被窩裡抓起他的手,就像是從前他還昏迷不醒時那樣,跟他說話,“我今日出門見了薑潯,又去了繁樓......”
蕭景弋聽著她嗓子都乾了,還在這胡說八道,眉心一跳。
他抽回自己的手,端起床榻邊幾上的茶水遞過來:“喝了水再說。”
“好。”
薑令芷伸手抓著他的手腕,就著他的手喝了水,頓覺嗓子舒服多了,她著急拍了拍床板:“你快躺回來,我還沒說完呢。”
蕭景弋無語,就非得對著癱子才能自由發揮嗎?
他放下水杯,照著她要求那樣,一動不動地躺了回去。
薑令芷滿意地點點頭,又抓著他的手,摸著他的臉,開始道:“薑潯很擔心,你會對我不好。所以告訴他了,我說我的夫君很好。”
蕭景弋低笑了一聲,這表白的話他方才在馬車上就聽見了,兩隻耳朵都聽見了。
實在是動聽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