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無夢。
晨光透過窗欞灑了進來，褚陵睜開眼，看了眼身旁空蕩蕩的床鋪和一個躺在地上的身影，空虛地歎了口氣。
但他沒能空虛太久，很快便被一陣沉悶的敲門聲給打斷。
“客人，給您送早膳來了。”
“進。”褚陵沉聲應道。
房門被推開，進來的正是昨日見過的張大勝，和某個直到剛剛，都還在被褚陵想念的人。
落在最後的謝燕抬起一張皺巴巴的老臉，頗為俏皮地朝褚陵眨了眨眼。
褚陵：“……”
可愛。
張大勝將手上的托盤端端正正地放在房間中央的桌子上，衝著褚陵諂媚地笑道：“客人，您的早膳，請慢用。”
早膳已送到，但其卻依舊滿臉殷勤地站在一旁，絲毫沒有要離開的意思。
褚陵坐在桌前，看著托盤上那幾盤精致無比、色澤誘人的菜肴，眼神微動，夾起一筷子菜，麵不改色地一口吃了下去。
張大勝的心如擂鼓，一雙眼睛緊緊盯著褚陵一張一合的嘴，直到確定麵前之人將菜完全地咽了下去，才如釋重負地鬆了口氣。
不過，他很快就又想起了一件事。
“對了，還有一位公子怎麼——
眼神一轉，猝不及防便看見一道身影極其不雅觀地躺倒在地，一動不動，不知死活。
張大勝的話戛然而止。
這是什麼情況？這人好端端的床不睡，怎麼睡在了地上？
察覺到張大勝的停頓，褚陵這才漫不經心地轉過頭，輕飄飄地瞥了一眼，道：“他暈船，不用管他。”
張大勝：“……”
這確定是暈船，而不是死了？
眼見著磨蹭著許久，躺在地上的那人也絲毫沒有要起身的跡象，怕再待下去會惹得褚陵起疑，張大勝隻能無奈地和謝燕對視一眼，神色訕訕地退出了房間。
“他們都吃下去了嗎？”
船老大坐在甲板處，磕了磕手上的煙槍，掃視了一眼圍在身周的手下們。
“是，老大，我們都親眼見著他們吃下去了。”
聽著一眾同伴的肯定聲，張大勝猶豫了一下，剛想開口說些什麼，卻冷不防的被身旁的謝燕給扯了一下。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不過就是一個暈船的廢物，就算沒吃迷藥，也翻不出什麼風浪來。”
張大勝：“……也是。”
白浪翻滾，碧波蕩漾。
遼闊無邊的海麵之上，一艘商船平靜地行駛著。
但也隻是看似平靜而已——
船艙內接近響起幾道清脆的破碎聲與沉悶的倒地聲。
“成了！”
守在外麵的船工們紛紛對視一眼，興奮地衝進了房內。
半炷香後，幾個被牢牢捆縛住的身影被扔到了甲板之上。
為了確保萬無一失，船工們下的迷藥分量十足。
所以哪怕是被這樣一番粗暴的對待，躺在地上的褚陵幾人依舊沒有半點動靜，毫無反應。
船工們將這被五花大綁的一行人團團圍住，興奮地開始摩拳擦掌了起來，隻待船主一聲令下，他們便會毫無顧忌地動手。
眾人的視線在躺倒在地的幾人身上來回移動地打量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