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神子殿下能夠看見?”
梵岐像是發現了什麼有趣的事情,唇角微勾著,想知道斯蘭為什麼要在眼周圍上一層絲綢阻隔視線。
斯蘭眼睫微顫,“神子不需要用眼睛視物,當視覺被遮擋時,心靈的感受便會無限放大。
心誠,是供奉信神最基本的要求。”
梵岐還未聽完就變了臉色,嘴角下拉,忍了又忍才沒打斷。
他覺得這兩句話對他十分不友好。
老婆將他心中的神明看得比自己都重要,這和精神出軌有什麼區彆?
嘴角越拉越大,心情卻越來越鬱悶。
斯蘭也感受到男人身上傳來的強烈的暴戾氣息,好像隨時要動手殺人。
不動聲色地做出防守姿態,斯蘭防備地盯著男人接下來的一舉一動。
梵岐注意到,鬱氣更甚,帶著明顯的不高興冷哼一聲,下一秒,身影消失在寢殿內。
斯蘭長睫微動,小扇子閉合又張開,帶著些許迷茫。
良久,偽裝散去。
一聲輕笑從唇間溢出。
議事殿內,梵岐沒有坐在初到時黑金色的王座上,而是坐在會議桌前的主位。
男人坐姿一如既往的狂放,長腿微屈,雙腿交叉高架在會議桌上,上身靠著椅背,手肘彎曲墊在腦後。
皺著眉頭指揮係統把這個世界的發展曆史調出來,他非要把這個所謂的神明找出來。
係統努力繃直嘴角,想嘲笑又不敢。
天天欺負它,一不高興就用雷劈電擊,今天碰到硬茬了吧?
618心裡想著,手上的動作一點不慢,甚至害怕殃及池魚,黑團子胖乎乎的小手在操作台前快出殘影。
梵岐一字一句瀏覽著。
眉頭皺的更緊。
這片大陸上的人們是有信仰的,這一點毋庸置疑。
不僅高等級者信仰光明神,低等級者亦有信仰。
不過不是信神,而是信教。
神殿不僅是諸位帝國、王國首領加冕的地方,也是整片大陸上所有教堂、教廷的最高統領者。
沒有神的允許,帝國臣民不得私辦教堂。
沒有得到神殿詔令,帝國皇室不得無故取締教廷。
隻是大陸上好久沒有出現神跡,神殿的權威越來越小,神子的待遇也越來越差。
雖然仍舊占據大陸的統治地位,但是人們對神殿、對神子的態度遠不如從前。
長老院本是神子的侍奉,可是在神子迭權之際。趁機掌握選擇神子的權力,地位一度與神子平起平坐,甚至超越神子。
與各帝國皇室勾結,是他們提高地位的手段。
相應的,獲得長老院支持的帝國也有了私設教堂的權力。
隻要交夠一定的金錢,那些所謂的高等級者便可出資建設教堂,宣揚一些自由、贖罪、來世享樂的教義。
經過百年的思想洗禮,低等級者儘數成為教堂的信眾,源源不斷地為教堂帶來金錢、名譽……
而最低等級的裡芻沒有資格進入教堂的權利,也就成了這場長達三十年反抗的先鋒者和拓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