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李陽隨口應付了司機一句，跟傻柱兩人下了車，推開大門走進了餐廳。
餐廳裡吃飯的人是真的不少，李陽掃了一眼，見到靠近大門的位置正好有一個空座，拉著傻柱就坐了下來。
“兩位老板，請問吃點什麼？”服務員給兩人倒了一杯茶水，將手中的菜單遞給了李陽。
“脆皮燒鵝、叉燒肉、清蒸鱸魚、乾炒牛河、白灼蝦、老火靚湯，再隨便上點甜點。”連湯帶菜李陽點了六個，這幾個菜也算是粵菜裡麵比較有名氣的。
李陽是真的有點餓了，在飛機上的時候，傻柱倒是吃了不少免費供應的食物，李陽隻不過是吃了幾口水果。
下了飛機以後因為趕時間，也沒有正經吃頓飯，從早晨到現在折騰了一天，李陽還真有點饑腸轆轆的意思了。
“好嘞，老板要不要來點酒水。”
“不用了，我們就是來吃點飯。”
飯菜上的很快，幾道菜的品相看起來也很不錯。脆皮燒鵝油光發亮，露出來如同琥珀一樣的色彩。清蒸鱸魚臥在蔥絲薑片上麵，白灼蝦一隻隻如同月牙一般，整齊的擺滿了盤子。
李陽抄起了筷子，伸手夾了一塊燒鵝，在蘸料碟子裡麵沾了沾送進了嘴裡，油汁混著燒臘醬的香味在嘴裡爆了開來。在李陽咀嚼的時候，居然有細微的劈啪聲音，就像是初春湖麵的薄冰開裂的輕響。
“傻柱，你也當了二十年的廚子了，今天來品嘗一下粵菜的味道。”
傻柱也抄起了筷子，在鱸魚的腮邊輕輕一劃，半透明的蒜瓣肉簌簌剝落。露出了裡麵玉色的肌理。
“蒸的有點老了，火大了點，蒸籠裡的氣壓有點高了。這裡本該是雲絮狀的。”
傻柱又夾起了一隻白灼蝦，輕輕剝去了蝦殼，放在嘴裡細細的品嘗：“海腥味沒有去除乾淨。應該再滴上幾滴二鍋頭就好了。”
“快點吃吧。”傻柱不說還好，傻柱一說，李陽也嘗出了白灼蝦裡麵的海腥味。看來下次吃飯，說什麼也不讓傻柱點評了，影響彆人的食欲。
不管怎麼說，傻柱在廚藝方麵的天賦，李陽也算是看到了。還真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不過咱們點評彆人的廚藝不是不可以，你小聲點我又不是聽不到，你這麼大聲，就連鄰桌的客人都聽到了，你這不是上門來砸場子嗎。
“是誰，誰這麼大的膽子，敢說我做出來的白灼蝦有海腥味。”
隨著話音落下，一個頭戴廚師帽，手裡拎著一把炒勺，身後還跟著三四個年輕人的老頭走了過來。
傻柱根本就沒有聽懂老頭在說什麼，看著李陽等李陽給自己翻譯。
“老頭說你胡說八道，根本就沒有資格品評他的廚藝。”
“我胡說八道？我這還是給他留著臉麵了。”傻柱噌的一下子站了起來。用大拇指碾過脆皮燒鵝盤子底的油星，暗紅色的油漬在指紋間拉出了細絲。
“荔枝木炭的火候差了半掌，皮肉間水汽也沒有走透，聽著脆，實則是皮下油脂還在打顫。”
傻柱又用筷子點了點魚眼：“看見這鱸魚的眼珠子沒有，都鼓出來了。這是蒸籠蓋的太著急了。魚鰾裡的最後那口氣被活活燜成了苦水。”
“活蝦入滾水應該是鳳凰三點頭，你做出來的這盤白灼蝦，一個個的就像凍僵了的蜘蛛一般，這是水溫跌了三滾，蝦線都沒有吐乾淨，蝦腦泛青，後廚用的是循環冰吧，海貨的魂都被你們給凍碎了。
彆的菜還需要我再說說嘛。”
傻柱的話句句說在了點子上，引起了邊上食客們的共鳴。幾個好事的食客率先鼓起了掌，隨後鼓掌的人也越來越多。
老廚師本來就知道自己做的菜出了什麼問題，不過是看傻柱穿了一身破舊的布衣，聽口音又像是自己最瞧不起的大陸仔。這樣一個沒見識的人給自己做的菜挑毛病，心裡就有點不服氣。
出來的目的也不過是想嚇唬嚇唬傻柱，讓傻柱給自己道個歉，能給自己挽回點影響。沒想到這一下碰到了一個行家。一時之間被悶了個大窩脖。
“兩位先生，對不起，今天這桌的單算我的。先生有什麼其他要求也儘管提。”大堂主管一看形勢不對，馬上就出來打圓場，還順勢瞪了大廚一眼。
“算了，不吃了。”被這麼一折騰，李陽也失去了吃飯的興趣。
“彆呀，我還餓著那。”傻柱好不容易撈到了一頓免費的飯菜，哪裡舍得就這麼浪費了。
“走吧，我帶你去考察一下大排檔的飯菜質量。”李陽掏出了兩張百元的港幣，順手扔在了飯桌上，老子用的著你免單，我一個億萬富翁會在乎你這點飯菜錢。
“先生，這頓飯算我請了。謝謝先生指出我們飯菜中的不足。”大堂領班覺得就這樣讓李陽兩人走了，會影響飯店的聲譽，堅持不收李陽的錢。
“這是給服務員的小費。”李陽拉著傻柱就走。
“李陽，人家都說不要錢了，你還給人家二十塊錢，你是不是錢多了燒的。”傻柱見李陽扔了兩張港幣，還以為港幣最大的也隻有十塊一張。根本就沒想到李陽是扔了兩張百元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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