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謝硯卿又說了會兒話,沈寧帶上《律典》回了定遠侯府。
剛回到雪瓊院齊雲程便派小廝來傳她。
這次她難得的去了。
一踏進正廳,便看到齊雲程正來回踱步。
餘光觸及她身影,他立馬端起架子沉著臉道:“來了?”
“找我什麼事?”沈寧冷聲問。
齊雲程麵露不悅:“聽下人說你今日又跑出去了?”
淡淡掃了他一眼,沈寧無甚表情道:“所以,父親又想罰我?”
齊雲程最是看不慣她頂著和沈璃月那賤人有六分相似的臉露出這副神態,強壓下心中火氣道:“你本事大,連弑父都做得出來,我哪敢罰你。但你彆忘了柳絮還在我手上,你要是敢有旁的心思,我定讓她生不如死。”
沈寧明白了。
齊雲程是怕她想法子跑了。
“後日便是大婚,父親覺得我能跑哪兒去?”她嗤笑。
齊雲程眼底掠過算計:“你識趣就好,她身上的毒隻有我有解藥。為了她命著想,你嫁去孟家後最好乖乖聽話。”
這是想一輩子控製她?
沈寧擰眉,聲音淡的生冷:“先前不是說好,我嫁給孟玉宣你就把解藥給我?”
齊雲程麵上有一瞬心虛:“是嘛?我可不記得了。”
要不是戶部尚書因秋闈舞弊一事倒台了,和他家婚事也沒了,他又何須看沈寧這個小賤人臉色。
如今孟玉宣有了舉人身份,來年會試定然能中進士,多少也能撈個有實權的官當當。
是以,他必須要把沈寧與齊家牢牢拴在一起。
“放心,隻要你聽話,解藥我定會每個月按時奉上,不會讓柳絮有一絲一毫傷害。”末了,他睨了沈寧一眼:“行了,這裡沒什麼事了,你回去吧,這兩日沒什麼事就彆出門了。”
沈寧袖下手收緊,麵上隱忍:“好,我答應你,但到時你必須要把人還我。”
“這是自然。”他手上捏著柳絮的命,量她也不敢出什麼幺蛾子。
沈寧沒再說什麼,轉身離開了前廳。
她早知道齊雲程的話不可信,所以一開始對他給解藥就沒抱希望。
緊了緊袖子裡的瓷瓶,她唇角露出一抹詭森的笑。
大婚前,她定送齊家所有人一份大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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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翰林學士淩允臣與戶部尚書張知堯為首的文官,因濫用職權、收受賄賂,在秋闈中舞弊一事很快傳開。
朝廷特意張貼告示對此事進行公告。
一時間文人激憤,在囚車路過街頭時將流放官員罵的狗血淋頭。
百姓更是恨極魚肉百姓的貪官,爛菜葉子臭雞蛋一個勁往囚犯身上砸。
這場鬨劇後,秋闈才徹底落下帷幕。
轉眼便到了大婚這日,齊雲程派了丫鬟婆子和小廝將雪瓊院圍的水泄不通,生怕沈寧長翅膀飛了。
前廳賓客盈門,熱鬨非凡,雪瓊院卻是安靜至極。
一身大紅嫁衣裝扮好的沈寧坐在梳妝台前,等了許久才聽到開門聲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