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極力克製內心翻湧的情緒,表麵依舊維持著波瀾不驚模樣。
“聽說幾日前謝大人去向父皇求賜婚,在禦書房外跪了兩個時辰,父皇在太後和皇後勸說下才允了婚事,想來他對你倒是真心實意。”
沈寧笑:“還以為你逍遙恣意不問世事了,居然還知道這事。”
李塵彥眼底一暗,扯唇:“我一個無權無勢的皇子平日最是清閒,也就隻能關注這些事了。”
眸光流轉,沈寧輕聲道:“生在皇家能享受榮華富貴,還能如此清閒,未必不是一種福氣,多少人求都求不來。”
先不論李塵彥是不是扮豬吃虎,就拿他現在的待遇和身份來說,這世上九成以上的人都及不上他。
有她爹淩王護著,靖穆帝也還健在,東宮那位和榮王再怎麼鬥也和他無關。
隻要他自己不作死,就算不爭不搶也能安樂無憂的過完這輩子。
怕就怕,人心不足。
李塵彥施施然起身,唇角漾著笑:“看你這麼能說會道的,看來是真沒什麼事。既如此我就不留下叨擾你了,你好好休息。”
沈寧點頭:“好。”
目送他離去背影,她神思飄遠。
看到李塵彥從淩王府出來,陳鳴走上前抱拳:“殿下。”
“什麼事?”他一改在沈寧麵前的柔和模樣,麵上一片冷然。
陳鳴附在他耳畔說了什麼,他眸中升起寒芒:“去明月舫,天字包間。”
陳鳴垂首:“是。”
明月舫天字包間內。
齊雲程來回踱著步,門被人自外推開,一身玄袍的李塵彥走了進來。
“臣參見慶王殿下。”齊雲程忙不迭跪下行禮。
“起來吧。”
齊雲程惶恐的起身,就聽男子沁著涼薄寒意的聲音響起:“找本王什麼事?”
“小女今日在長公主府做事沒有把握好分寸,還請殿下恕罪。”齊雲程擦著額頭的汗道。
李塵彥神情睥睨著他,語氣明顯冷了幾度:“侯爺就是為了這事專門要見本王?”
齊雲程嚇的雙膝一軟猛的跪了下去:“殿下恕罪,自然不是,臣還有一事要稟。”
李塵彥掀袍坐在圓凳上,手輕輕敲擊桌麵發出清脆響聲,漫不經心問他:“是那件事?”
“是。”齊雲程應聲,覷著他神色小心翼翼開口:“我們的人去了青州閔陽,但柳絮那賤婢身邊有淩王的人,且武功高強,他們根本找不到下手機會。”
李塵彥臉色瞬間陰沉下來,手敲擊桌麵動作戛然而止,盯著齊雲程:“淩王?柳絮不過是個普通女子,他怎會派人護著她?難不成是你先前露出過馬腳讓他發現了?”
“這……”齊雲程身形一僵:“臣都是按照殿下命令行事,就連柳絮關在城郊那些時日都未曾與她見過麵,淩王不可能有所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