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群結隊的鬣狗闖入精靈軍隊和阿沃克人的營地,撕扯空地的帳篷,抓爛果殼小屋的門窗。
饑餓的鬣狗將手無寸鐵的阿沃克平民、睡眼迷離的精靈軍士兵拖到屋外的地上,用鋒利的獠牙把他們變成一塊塊碎肉。
一個被拖出營帳的精靈遊騎兵摸到了放在地上的彎刀,猛地斬下咬住他小腿的狗頭。然而剛要起身,便又撲來一隻鬣狗將他壓倒,遊騎兵反握彎刀朝那隻鬣狗最柔嫩的腹部反複戳刺,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捅了了多少下,反正直到狗腸子流了一地他才停下手中的動作。
他青筋暴起、滿頭大汗,慶幸著自己剛剛死裡逃生的勇猛,卻不料剛剛襲擊營帳的鬣狗群,已經吃完了與他同帳的戰友們,轉頭便從身後將他的喉嚨咬斷。
夾雜著氣泡的鮮血從傷口湧出,他似乎在呼喊著戀人,也許是母親的名字,但狼群的咆哮吞噬了一切
一個阿沃克婦人蜷縮在退無可退的角落裡,用手捂住她懷中幼兒的眼睛,雙腳拚命地在地上摩擦,隻想往後再挪動哪怕一寸也好。
她眼前的那頭鬣狗,腦袋連同脖頸上的毛發都因為浸滿鮮血而黏附在一起,嘴角邊還掛著幾縷漂著紅絲的唾液,漆黑的大嘴裡就是死亡的麵目。
不要,不要,求求,啊啊啊啊啊
哀嚎嗚呼聲不絕於耳,原本樹洞中被美酒、烤肉和香料熏出的香氣,此刻已經被鮮血的味道所遮掩。
這些鬣狗在今晚之前,已經餓了三天;起先它們還會吞下死難者的肌肉,後來就隻是扯開死者的肚皮,囫圇吞咽幾口最肥美的臟器;再後來,鬣狗的殺戮就變成了純粹的遊戲。
無論是倉皇應戰的精靈遊騎兵,還是趾高氣昂的精靈魔法師,都無法阻擋這些瘋狂的鬣狗繼續前進。
而且在鬣狗的後麵,大隊的豺狼人戰士也跟著闖了進來,還有那些唱著古怪咒語的豺狼人薩滿。
艾利丹將軍也被這陣吵鬨所驚醒,匆匆披掛上鎧甲出來一看,樹洞的最下方已經一片狼藉,土地完全被屍體和鮮血遮蔽。
他忽然想起克萊蒙對他的警告,那個人類傭兵是對的,杜拉斯也是對的。
但他完全沒有想過,這場證明的代價竟然會如此高昂。
現在荒木狼伯爵就站在樹洞的中央,張開雙臂仰天大笑,仿佛此刻他已經成為這場戰鬥的勝利者。
從目前的情況來看,事實也確實如此。
艾利丹將軍不知道自己麾下還有什麼部隊能夠阻擋這些鬣狗,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應該如何麵對即將再次相見的杜拉斯。
艾利丹將軍也是個看重榮譽的精靈,巨木紅杉丟了,他是無論如何都沒有臉麵活著回去的。
或許自己不應該礙於麵子去考慮什麼平衡和氣氛,自己當時就應該儘力去幫他,而不是期待著他證明什麼。
現在,克萊蒙的奧術弓箭手心思不齊,未必會聽從他這樣一個人類傭兵的號令,哪怕他那一招真的可行,這夥對他心懷敵意的弓箭手都會讓他根本無法施展拳腳。
但誰也無法預料未來的事情,事到如今艾利丹將軍能做的,也僅僅隻是想辦法補救他過去的錯誤。
下麵的精靈軍隊死傷慘重,克萊蒙的奧術弓箭手們一樣鬥誌低迷。他們本就因為同伴的嘲笑和譏諷而感到自卑,看到真正的弓箭手和魔法師都在鬣狗群麵前狼狽不堪,自然士氣也就更加低沉。
“精靈們聽著!我知道你們對心懷不滿,但現在是關乎艾瑞戴爾生死存亡的時候,我想請你們給我一個機會,給我一個幫助艾瑞戴爾的機會,也是為了我的祖國!”
克萊蒙跳到盤樹大道邊的墩子上,衝著身旁已經出現脫隊者的奧術弓箭手喊道。
“不要著急去找你在彆處的同伴,我還有辦法挽救我們所有人,不過這需要在場各位的鼎力相助。”克萊蒙看到那幾個脫隊者,確切地說應該將他們稱之為逃兵。
但是現在,他需要這裡的每一個人,在他們正式加入戰場之前,奧術弓箭手部隊就已經失去了半數的成員,所以剩下的每一個人,都顯得格外寶貴。
“箭矢傷不了這些鬣狗,是因為箭矢穿不透它們的鐵甲;魔法師傷不了這些鬣狗,是因為魔法師們太慢了;但我們能傷得了它們,你們不僅能傷它們,還能殺了它們!”
有些脫隊者逐漸停下腳步,回頭朝這裡張望。
即便不是所有人,但克萊蒙對此依舊心懷感激。
他站在墩子上繼續說道,“你們能夠為箭矢附魔,用魔咒的力量穿透它們的鐵甲;你們能夠像射箭一樣發射施法,這可比慢吞吞的魔法師快十倍!而且最重要的是,難道沒有人想向那些嘲笑你們的人證明什麼嗎?”
可不知怎麼的,這些奧術弓箭手們依舊不為所動,那幾個剛剛駐足聆聽的精靈,轉頭繼續逃跑了,甚至還有幾個原本還在隊列中的精靈也跟著當了逃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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